半生蛊将唐若竹与兰晨的宿命连在一起,兰晨已死,可她的身体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唐若竹就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存着一口气,他是与兰晨宿命相连,又借了北亭不死不灭的灵魂,所以北亭打不死他。
“想死?”北亭现在不远处,手里又托起一团火焰。“成全你。”
白雾一边撑起屏障,一边带着唐若竹瞬移到别处。但那团火焰已经出手,只见一个身影飞身扑过去,半路将火焰拦住,而后又朝着北亭撞过去。
“杜墨树!”白雾喊出声,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魔域地心的火焰,触之即燃,不可磨灭。杜墨树死死的抱着北亭,火焰登时染上她。但杜墨树并没有与北亭烧成一团的机会,北亭一发力,杜墨树就被炸成飞灰。
他听到白雾叫他的名字,没来得及应一声,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做错了什么?是喜欢白雾,还是种灵雾花?
火焰慢慢把北亭整个人裹住,她自己也没办法灭掉,只能站在那里等着这具身体被烧成灰。
“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北亭的声音带笑。“不管百年,千年,我总能以另一副面孔出现。”
她说:“小白,等我哦。”
语气就像放学的小朋友,约定明天再见一样。
北亭的身体烧完,唐若竹也咽下最后一口气。
陈鱼在屏障外,亲眼看着这一切快速的发生。一瞬间只剩下白雾与他两个人。他看着白雾在地上做了一会儿才起来,挥袖给唐若竹就地立碑葬了。她迎风站着,瘦削挺直。
“神主。”他喊了一声。
白雾背对着陈鱼,看着唐若竹的墓碑愣了一会儿神。才转身去把兰晨烧成灰的身体收了,在唐若竹旁边又建了一座坟。她拉起袖子撕下一根布条栓住两块墓碑,想了想颜色不太对,又把布条变成红的。
她说:“这样,也算是我送给你俩来世的一场缘分。”
“神主,北亭为何会在兰晨身体里。先前你们见过吗?你没察觉?”
白雾也在想陈鱼问得这个问题。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北亭的出现是否只是用来遮掩什么。这一地的灵雾花去了哪里,来抢灵雾花的显然不是北亭。
白雾没有回答。“你的灵雾花没了,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提起灵雾花,陈鱼忍不住叹一口气。
“灵雾花不能说没就没,我一定得抓出来那个人。”他想了想,忽然道:“我们回去看看邵羽的那面流影镜,说不定会有收获。”
杜墨树已死,不悟山上大半的阵法崩塌。白雾不费吹灰之力就回到如海,没有阵法的加持,真实虚幻都重合在一起。一群小辈在如海里翘首以盼,邵羽的小师弟倚着门框左右张望等人回来。白雾方一进门,他就跑了过来,邵羽听到脚步声,也起身出来。
“白姐姐,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小师弟倒是很会关心人。
邵羽眼看只有两个人回来,就问:“杜先生呢?”
“他走了。”白雾说。
“去哪儿?”
白雾抬眼看着邵羽,说:“轮回。”
邵羽好像废了劲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他不说话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杜先生为什么会死,但又不好在这时候问。
陈鱼见气氛尴尬,于是问邵羽。“你那面流影镜呢?”
邵羽只好从怀里掏出这面镜子,它还是用布包着,邵羽不敢再去碰它,怕又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鱼接过镜子打开包布,透明如琉璃的镜子泛着光。他脑海里想着那些灵雾花,一只手就触了上去。
“别!”邵羽一声惊呼,想去阻止,被白雾挡了一下。
“没事。”她说:“不用担心他。”
陈鱼闭上眼,手下的流影镜一片冰凉。眼前的一片大雾被风吹开,画面渐渐清晰。
那是一个山洞,洞里漆黑,常年不见阳光空气闭塞,让里面生出一种腥臭的异味。山洞里有一个水潭,水潭四周有数不清的铁链,一方牵引在墙上,一方汇聚在水里。仿佛这么多铁链一起锁着一个沉在水潭里的东西,那东西隐没在水潭中央,不时有气泡冒出水面。
陈鱼想凑近了看。
忽然,那东西窜出水面,一瞬间又沉没下去。
陈鱼吓了一跳,灵神不稳,慌忙之中睁开眼,再闭上眼的时候却怎么也回不去那个画面了。
“你看到了什么?”白雾问他。
陈鱼皱着眉想了一阵。“一个被困在山洞水潭里的人,有很多铁链拴着。”可他再努力回想,那个人冗长肮脏的头发夹杂着水草遮住面部,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他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发凉。
陈鱼手上不自觉的一松,流影镜险些落地。白雾伸手捞了一把,有画面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画面闪的很快,转瞬即逝。她把镜子包好还给邵羽,邵羽有些抗拒。
“这镜子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