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炼狱尊者一声暴喝,反手一掌击在墙上,红木镶嵌砖石的墙壁,如大龙起伏,整面墙壁镶嵌极深的红木狂风乱涌,转瞬,又被狂暴的气流绞成碎片。
就在这时,帘幕轻动,一个中年文士缓步而入,白衫青巾,仪容不俗,一对极小的眼睛破坏了温润的气质。
“说了给老子滚!”
炼狱尊者头也不回,击出一掌,气流如龙,乱卷而来,中年文士轻轻挥掌,如柳叶飘飘,左牵右引,狂暴气劲,在他导引之下,顿时化作满室清风,随窗而散。
“首座,事已至此,动怒又何益,若叫二位掌座得知,只增笑耳,当务之急,还是破局。”
中年文士缓步行至窗前,眺望对面山崖,飒飒天风,卷得莽林瑟瑟。
如今的戮鬼门,有正副两位掌座,正是炼狱尊者的两位师兄,昔年,三人同在枯木老鬼座下听训。
炼狱尊者的两位师兄,功参造化,距离感魂之境,只有半步之遥,更兼精心戮鬼门不传之秘,一身神通,连感魂老祖也不敢轻撄其锋,撑起戮鬼门赫赫声威。
中年文士深知炼狱尊者一直都存有和两位掌座争雄之心,便故意拿两位掌座说事。
果然,炼狱尊者止住狂怒,冷道,“破什么局,撮尔小辈,本座必要其不得好死。只不过,目下非是时机,且让小儿猖狂。”
中年文士回身道,“首座万万不可轻忽,小儿到底披就虎皮,若要收拾,须得不留丝毫破绽,否则,不成其功,反受其害。”
炼狱尊者目视中年文士,冷声道,“有什么法子就说吧,都这个时候了,还和本尊绕什么圈子。”
中年文士乃戮鬼门训作院掌院,向为戮鬼门文胆,此次戮鬼门入龙首峰,炼狱尊者为领队,中年文士为辅佐。
中年文士道,“要除小辈,目下无非两种办法,一慢一快,慢则稳妥,快则冒险。要慢,则由苏某来操持,旬月必可建功。小儿虽猖狂,不过小小禁卫首领,若论势力,岂能压得过我戮鬼门,只需稍稍催动本门在神京衙门的关系,还怕碾不死区区一个副百户?”
大越虽重名爵,但各大势力,尤其是高门世家,对朝廷体系的侵染,已然极深。
毕竟此乃强者为尊的世界,各大门派专司造就强者,在入侵朝廷势力上,天然就较平民百姓要来得简便。
戮鬼门乃七大高门,数百年门派,底蕴深厚,若想动用官场势力,碾压许易,自然非是难事。
“哼,撮尔小辈,也值得本门费偌大心力?”
炼狱尊者怫然不悦,他对许易之所以恨之入骨,非是因为妖植争夺不利,而是此贼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偌大面皮。
他非要许易丧在己手,才肯罢休,怎舍得借助外力了结此事。
中年文士眉头微皱,他猜到炼狱尊者定然不允此法,心下未免遗憾,然身为谋主,他也不得不竭力谋划,沉吟片刻,道,“若要快,则唯有暗下杀手,雷霆一击,务求一击成功。”
“此正合本尊心意!”
炼狱尊者重重一拍窗棱,“还请老苏你代为谋划,我和小贼勉强算交过手,此贼本领也算有些,但难登大雅之堂,唯一可虑者,便是此贼身侧甲士重重,一旦捕杀,必然惊动甲士,闹不好便是天大祸事。”
中年文士道,“此事一时间,某也不得良法。”
炼狱尊者方皱眉,中年文士微微笑道,“首座何急,某敢保证有的是人比首座焦急。”
话音方落,便听有声道,“启禀主上,神宗大人,听书大人,善佛大士求见。”
炼狱尊者额前的肉瘤瞬间充血,中年文士笑道,“速速请进。”话罢,快步迎出门去,又提醒道,“首座,是非已上门,躲是躲不过了,此间非会客之所,且入堂去。”
炼狱尊者冷哼一声,紧随其后。
二人入得大堂,但见明神宗,宋听书,上善佛三人,各自已就坐闲饮。
“不知三位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哇!”
炼狱尊者率先开言,满面揶揄,心中不爽已极。
他哪里猜不到这三人此来何为,无非是舍不下那妖植。
联想到这三人此前联手护卫那小贼,现在又寻自己来对付那小贼,真正将有奶便是娘演绎到了极致,何等的讽刺。
明神宗冷哼道,“老宋,大佛,我早说了人家不领情,弄不好还以为某等要求他,咱们何必热脸来贴冷屁股,缺了他,咱们照样做的成!”
炼狱尊者拍案而起,“那你来寻本尊作甚!”声如惊雷,震动屋宇扑簌下灰,正端茶闲饮的宋听书,上善佛相视一眼,放下茶盏。
明神宗长身而起,正待拂袖离开,中年文士将他按回了座位,“诸位,诸位,本门在那小贼手下,吃了不小的暗亏,首座心气不顺,还望诸位理解。诸位此来何意,首座与我,尽已知悉。小贼不除,诸位颜面何存。至于那妖植的归属,本门愿与诸君商谈。”
炼狱尊者和中年文士尽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