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话不许提,不然我就把你的嘴也塞上。”
汤元威胁完贺慈,对着赵奕蓝道:“小弟弟, 这个姐姐不是在说你们家,误会了,都是误会。姜婆, 快去看小神像吧。”
赵老太牵着孙子, 她看着贺慈,面色有些为难:“就在刚刚我带你去的房间里头。贺慈是饿了吧?也是, 刚才文雅一打岔,我都忘记了要请你们吃饭。我先去厨房把饭做了, 吃了饭我们再解决小神的事。”
她说完话,弯腰去捡地上的菜。
赵奕蓝知道奶奶的腰不好,主动帮奶奶捡菜。
祖孙两人都到厨房去了。
汤元这才敢把手松开。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被人打了?”他想拧贺慈的脸让她长点记性,可贺慈小脸光滑白嫩, 他有些不忍心, 于是拍了她的背部,“小混蛋。”
贺慈不解又生气:“为什么骂我?我又没有撒谎,为什么要打我?”
汤元头痛。
“你说人家的孙女要死了, 人家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我没有撒谎,她也不是我害死的。”贺慈无法理解,不管是为什么不能说这个话,还是汤元的反应。
汤元想撞墙,举着拳头,贺慈仰着头看他。
“如果我说你的小狗要死了呢?”
“我的小狗不会死,它好好的。”贺慈理所当然道。
“可我说你的小狗肯定会死。”
贺慈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汤元:“它当然会死。你也会死,我也会死,所有生命都会死去。”
汤元的拳头松开了,朝着贺慈的脸盖下去,最后一脸痛苦地收回来,捂住自己的脸。
妈的。
这死小孩怎么说不通。
还是姜婆出手了:“慈宝知道你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吗?”
贺慈点头。
姜婆先是夸了一顿贺慈,给她戴高帽子,把她的毛顺了:“普通人不能像你一样看穿某些方面的事,大部分人也不如我们慈宝,对死亡能够这么洒脱。”
贺慈似懂非懂。
姜婆:“你如果直接说出来真相,他们不会愿意相信,因为他们会担忧自己的家人,所以你说的话就像诅咒。他们会怨恨你的。”
贺慈:“可是……”
姜婆摸了摸贺慈的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加入你生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要学会看懂别人的情绪,要猜想自己的举动是不是会伤害到别人。”
“裴姐姐说我不用……”
“贺慈,这不是为了保护别人,而是保护你。”
姜婆的面色和外婆那么像。贺慈好像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忍痛泡药浴外婆的样子。
她不说话了,低下头。
姜婆蹲下来,握着赵文雅的手腕,认真地思索。
汤元:“为什么说她快死了?”
贺慈不想理汤元,背过身。
汤元:“真的要不理我吗?那你等等自己下楼梯,我不抱你。”上楼时贺慈爬的快死了,央求着汤元下去的时候抱她。
贺慈想了想,把身子转回来。
“她的魂不在了,好像是被人一点一点拿走的,所以才会这样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发狂,”贺慈瞥着赵文雅,“魂魄离开身体太久,人就活不了了。除非和秦鲭一样,懂得附在别的活物身上。”
这对赵文雅而言是不可能的。她不像是秦鲭,懂得法术,能保护自己的灵体。
就算有活物能够给赵文雅的灵魂暂居,赵文雅也不一定拼得过活物本身的灵魂。不过赵文雅的身体死掉之后,倒是一些可能魂魄会回到尸体的位置。
所以贺慈才想着能不能把死后的赵文雅带回去当蛊。
“怎么救她?”汤元问。
贺慈:“我说她快死了。她是第一个。”
“救不了吗?”
“她身上的味道是商追的,过几天,她就要到商追手里了。你能找到商追,就可以。”这种手段贺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外婆说过,这就是张家控魂入蛊的手段。施法的人不傻,怎么会出来招摇呢?
姜婆放下赵文雅的手腕,点了她一个穴位,本来还在龇牙咧嘴的赵文雅瞬间昏了过去。
“身体没问题。”
姜婆返回方才的房间看小神像,贺慈跟在她后面。
虽说赵老太已经怀疑是小神的问题,请来了姜婆,但她脑海中对王婆话语的印象极深,还是毕恭毕敬地供奉着小神,生怕惹小神不开心,再次给家里带来灾难。
神像在黑暗的房间里。
姜婆没有开灯。
贺慈走到台前,摸了摸神像。
“好烫。”她瞬间收回手。
姜婆也摸了摸,并没有感觉。她看着贺慈,额头上的皱纹愈来愈深。
贺慈望着神像越看越觉得这和那一天看到的不一样。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