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山在和保姆张妈交代事情。
“饭菜按照南方的口味来,把她喂胖一点,现在太瘦了,”他交代的很细,就像做过这些事一样,林林总总说了一大堆,“对了,你今天下午带贺慈去商场买几件衣服。她带来的那些衣服太旧,都丢了吧。”
乖巧端正坐在沙发上的贺慈忽然道:“不要。”
贺文山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贺慈。
贺慈:“不要丢。”
贺文山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最后道:“你自己决定。”
他拿了一些钞票给贺慈:“有什么想买的自己买,不够告诉我,等等我让人给你送一部手机来。”
贺慈抬着头,看着他。
直到贺文山走到门前要离开了,都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贺文山叹了一口气,竟然走回来揉了揉贺慈的头。
他的手是僵硬的,他也感受到手掌之下,贺慈的小脑袋也是僵硬的。
贺文山正想收回手,不料贺慈的头蹭了蹭他的手掌。
她的头发很柔顺,人也小小只的,像一只洁□□巧的瓷器,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谢谢。”贺慈顿了一下,试探着说出了一个她之前从来没说出过的词。
“爸爸。”
贺文山摸了摸贺慈的头顶。
贺文山离开之后,张妈在厨房做饭,而贺慈走进了属于她的房间。
看得出来房间是被人布置过的。
贺慈把门锁上,打开自己背了一路的小布袋子。
里面有许多还没巴掌大的瓶瓶罐罐,贺慈却一点都不嫌累。她把罐子排列在床前,又拿了口袋里的干花药材细心地丢到那些被好好密封地陶罐里。
贺慈把一切都干完,将所有的陶罐藏在床底下。
门铃响起来。
在厨房忙碌的张妈没有听到,贺慈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去开门。
她猜想是贺文山之前说过的,来给她送手机的人。
拉开门,门口的人却是一个挺拔好看的少年。
奇怪的是,这人的脸上怒火中烧。
贺慈愣了一下,向他伸出手。
“手机?”
少年的脸色更黑了。
最后一个队友
贺周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他知道得甚至比母亲还要早。
那是一个周末,他陪着父亲外出,听到了父亲在电话里和一个老人的交谈。老人要父亲带走那个他留在外面的女儿,父亲不想答应。
老人说那女孩留在山上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懂得为什么父亲会相信老人的鬼话,竟然答应了。
贺周不像贺许诺那么单纯,只觉得自己多出了一个兄弟姐妹,就要把真心拿出去对人家。在小时候被人欺负的经历注定让他比别的小孩想得多。
他花钱让人去打探消息。
父亲的大女儿叫贺慈,只比贺许诺大一岁。而那个姓张的老媪就是贺慈的外婆。张媪死掉的时候,贺慈表现如常,眼泪都不掉一滴。
贺周觉得可怕,更加防备。
他想,他决不能让这个外来人进入他们家。她的存在,对他们的家庭来说本就是一种不可磨灭的伤害。尤其是对天真的贺许诺。
然而贺周没想到,贺文山的动作很那么快。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把贺慈接到了临江市。等自己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半路上了。
“手机?”
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样对他说。
贺周一头雾水却脸色阴沉,她是在向自己索取手机吗?
他没有回应贺慈的话,用及其不善的目光打量着贺慈。
贺慈的脸和贺家人没有一点相像,一看就知道是长得像她的母亲。手上带着一串旧银镯,土得要命。果然是乡下来的。
“你是贺慈?”贺周明知故问。
贺慈看了他两眼,然后点头。
贺周瞟了瞟还在厨房的保姆,拉住贺慈的手腕,几乎要把她提起来。
贺慈觉得手好疼,可她没说出来,只是看着贺周,似乎想要弄清楚他的意图。
“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他冷冰冰道,“不要来打扰我们家。贺家没有人叫贺慈,我的妹妹也只叫贺许诺。”
贺慈:“你是谁?”
贺周顿了一下,下一秒,名为羞恼的东西在他胸腔中炸开。
他在这里耀武扬威,对方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样的想法让贺周冒出了一肚子火,手上也更加用力。
贺慈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手指却快速地点了点贺周的皮肤。
贺周肌肤被她点过的地方猛然剧痛。
贺慈瞬间反扣住他的手腕。
那只手白而纤细,贺周却不得动弹。
他见鬼了一样看向贺慈。由于手腕被人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