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扭扭捏捏下去真成小姑娘了。
陆延快被自己烦死,做完心理建设后,打算抛开所有念头。
搭。不就是搭上去吗。
陆延正打算动手,肖珩却直接将手覆了上来——蓝姐这屋没有多余的凳子,拍摄过程中他只能在陆延后面站着,微微弯下腰,看着像是将他环拥在怀里。
陆延看不见肖珩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掌心。
和给他擦药、带着他握着鼠标把视频关掉的温度一模一样。
陆延食指指节正好抵在肖珩手上那个银圈上。
陆延脑子里‘嗡’的一下。
一整天下来所有情绪终于压抑不住,到达顶峰。
他猛地起身,站起来就往门外冲!
肖珩:“……”
蓝姐:“……”
蓝姐刚摁下快门,摁完发觉身侧一阵风飘过去,嘴里半截烟差点掉地上,她喊:“老弟,你跑什么?!你他妈要去哪儿?”
陆延的声音遥遥地从楼道里传进来:“——我去上厕所!”
“………………”
蓝姐哭笑不得地回看几遍刚才拍好的照片,虽然陆延拍着拍着突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幸好她想拍的动作都已经拍得差不多。
再往下翻一张,是一张合照。
她刚才拍完戒指,鬼神使差地把距离拉远,给两位模特拍了张大合照。
两分钟后。
陆延蹲在马桶盖上,盯着那扇隔间门心想:
他,陆延——威风凛凛的下城区之光。
舞台王者。
直播平台荣获帅气酷男孩称号的新晋魅力主播。
在酒吧演出能当场脱上衣往台下扔,引起全场尖叫也依旧面不改色说骚话的乐队主唱。
在今天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
陆延蹲了几分钟,直接曲腿在马桶盖上坐下。
手机一直在衣服兜里震。
是乐队群聊,李振他们几个还在讨论四周年的事,甚至已经开始着手设计演唱会门票,陆延已经被他们连着艾特好几次。
[李振]:你看这设计行吗,行的话咱就定下了陆延
[李振]:人呢?
[李振]:奇了怪了,还没到家?
陆延没顾得上回复。
他一只手捂住脸,把脸埋下去。
最后在心里嚎出一句:他、跑、什、么、啊!
……
陆延呆坐一会儿,从马桶盖上下来,拉开隔间门出去时,肖珩已经开了电脑,正在点烟。
“拍完了?”陆延问。
“嗯。”
“不用接着拍?”
“你还想接着拍?”
“……”
肖珩说完,把打火机扔到一边说:“蓝姐说要给你转账。”
“谈什么钱,”陆延强装镇定,咳了一声说,“帮个小忙而已,也不费多大事。”
陆延说完也打开他那台破电脑——他那台电脑现在跟肖珩那台错开放,电脑桌买的时候为了考虑放合成器和其他编曲设备,特意买的加长款,勉强能放下两台电脑。
电脑桌就挨着床脚,他坐在床上,几乎和肖珩面对面。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两个人开始忙各自的事,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却好像哪里都不对了。
肖珩一连抽了几根烟,写出来的代码出错率高得离谱。
他敲了一阵,最后实在是写不下去。
肖珩手搭在键盘上,还是忍不住分神去看对面抱着琴的人。耳边是熟悉的、并不算流畅的琴声。
陆延在写歌。
为了赶下周的演出,还有太多工作没做,他在微聊上跟李振确定好门票设计后,还得把这两个月写的两首新歌整理出来发给他们,这几天着重排练。
微聊界面上。
[李振]:行,那门票就定这个款式了。
[陆延]:嗯。
[李振]:你那歌整完发我,我这段时间也有新作,等明天咱在防空洞交流交流,哦对了,许烨那小子今天走之前也兴冲冲说要写歌,不知道能写出什么来。
陆延写的两首新歌,其中一首的编曲之前给李振看过,当时这首歌名字还叫没想好,至于另一首……
[李振]:你那首不是卡结尾卡好几天了吗?今天能写出来?
确实是卡了好几天,还剩下结尾没填。
陆延抱着琴把编曲部分又弹了一遍,然后坐在电脑前愣了一会儿,打开文档写下最后一行:
撕开云雾/你就是光。
‘vent乐队四周年复活演唱会’。
乐队成员:陆延, 李振, 大炮, 许烨。
截止到开演前一晚,三百张门票售罄。
门票上,除了这两行字以外还在右下角标注了演出地点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