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驻地上可有听说钟羡钟公子的消息?”
“钟某在此,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来自何处?”钟羡挺身而出。
马上之人一愣,忙从马上滚将下来自报家门,又言称他们是受上面的命令,专门在叛军驻地周围打探钟羡的消息的,如今终于接到了人,不枉费近日来的种种辛苦。
钟羡谢过了他,道:“如此甚好,这些百姓都是我从叛军那里带出来的,此去襄州,一路就仰赖金校尉多加照拂了。”
不料这姓金的闻言却是面色一变,道:“对不住钟公子,末将可以护送你回襄州,但是这些反贼,上面下了死令,见一个杀一个!”说罢他也不等钟羡反应,直接翻身上马拔出刀来吩咐随行士兵“来呀,给我杀!”
围住营地的士兵得令,举着刀杀气腾腾地向中间的百姓冲去。百姓们在妇女儿童的尖叫声中乱成一团。
钟羡大惊,当即顾不得其它,在姓金的纵马经过他身侧时出手如电,一把将他从马上拽了下来,大喝:“住手!”
“钟羡,外头都传言你反了朝廷,做了叛军首领,如今你这般作为,莫非外头传言是真?”姓金的被钟羡制住,质问道。
“我钟羡反还是没反,自有地方说道清楚。但是眼下,你们不许动这些百姓一根毫毛,如若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钟羡声色俱厉。
原本慌作一团的百姓见钟羡不惜与朝廷官兵作对也要保护他们,渐渐地又镇定下来。
“现在,叫你的人全部退下!”钟羡刀搁在姓金的脖子上。
姓金的额上冷汗涔涔,想起来之前上头的吩咐,他将心一横,豁出去道:“我金世泽为国捐躯死何足惜?叛军不灭,家国难安,将士们,不要管我,将这些犯上作乱的逆窛贼兵尽数剿灭,为国尽忠!”
那是士兵闻言,再次举刀向百姓们冲去。
钟羡急得眼中冒火,一脚将金世泽踹倒在地,拎着刀回身就去阻挡那些士兵。
一方有武器一方却手无寸铁,本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结局毫无悬念,可不曾想到百姓中竟有两三人身手十分了得,夺了兵器与钟羡一道阻了官兵大部分的攻势。
战斗正趋白热化,耳边又有马蹄之声隆隆靠近,伴随着马蹄声来的,是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少爷,少爷!”
是耿全的声音。
“我这此处!”钟羡高声应道。
一长串火把飞速靠近,骑兵一来,砍杀起这些官兵来更如砍瓜切菜。
钟羡见状,急道:“不要杀他们,他们是朝廷官兵,这是一场误会!”
与耿全同来的竹喧大声道:“他们不是,他们是叛军假扮的。方才我们已经剿灭一拨埋伏在附近的叛军,从俘虏口中得知,此乃张丰年他们设下的毒计,目的就在于把你们都抓回去并瓦解你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钟羡:“……”果然他还是太天真了么?
战斗须臾结束。
耿全竹喧等人下马来拜见钟羡。
钟羡让人安顿好负伤的百姓,这才问他们:“你们怎会在此?”
耿全道:“自少爷你被单杭之带走之后,属下等奉老爷之命一直跟着你们,就是苦无机会将你救出而已。前天夜里忽有一人找到我们,说你今夜会来此地,原本我们还不相信,他说……他说了一句话,我们才信了。”
钟羡颔首,道:“辛苦你们了。”
他回首看向方才与他并肩作战的那三名男子,其中就有前日在高台下保护他的那名壮实男子。
“三位义士还不打算自报家门吗?”他向三人拱手道。
三人也知就方才自己表现出来的身手,再难以百姓身份来掩饰,便上前向钟羡行礼道:“内卫司襄州临江分属赵伟,钱会,朱振秋,见过钟公子。”
钟羡道:“我猜你们也该是内卫司的人。只是三位在叛军内部成功潜伏了这么久,何以这次突然随我退出,这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赵伟答道:“属下们原先得到的命令是蛰伏待机,最近接到新的指令,见机行事,务必将钟公子从叛军手里救出。属下们此举乃是奉命行事,并非自作主张,还请钟公子勿虑。”
钟羡闻言,沉默有顷,叹气道:“我又给她添麻烦了。”
这话赵伟三人不知该如何去接,干脆就保持了沉默。
“三位义士如今有何打算?返回襄州临江分属么?”钟羡问。
赵伟道:“安公公说钟公子要做的是功在千秋之事,如钟公子不弃,让属下等就留在钟公子麾下效力,愿为钟公子差遣。”
“能得三位襄助,是我钟羡之福。”钟羡再次拱手道。
赵伟三人见他如此礼遇,一颗因为改投主人而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彻底安定了下来。
深夜,走了一天又花了两个时辰处理叛军尸体的百姓们都累坏了,虽是幕天席地天气尚寒,但营地里的鼾声还是此起彼伏。
钟羡巡视一圈,将从叛军身上扒下来的棉衣给几个睡在火堆旁的孩子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