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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第387节(3 / 4)

的大门,他心中略觉苦涩。

她敢这么做自是有她的底气,但她肯这么做,又何尝不是承认了那个给她底气的人呢?

他到底是不够成熟,没有一早从她的肆意妄行中体味出这一点来。不过他不后悔,人在年少的时候,原本就该做些少年人才会做的事,比如冲动,比如犯傻,又比如,冲动又傻气、单纯又幼稚地喜欢一个人。如若不然,待到人生过半,又有什么回忆可以佐证自己曾经年少过呢?

回去得这么早,午饭当然是还没做好的,长安和钟羡两人坐在前院的客厅里说话。

“那些水匪虽是行踪难测,但陶行时设了一个多月的伏,还是叫他抓着几个。然而还没等他审出个子丑寅卯来,韩王王浒派人来说情,说那几人是和潭州久有生意往来的盐商,让陶行时放人。你也知道,如今陶行时奉命镇守大半个云州,夹在福州与潭州之间,福州与别州情况不同,自不必多说,若他再得罪韩王,日子就不好过了。我收到他的来信后,已去信叫他不要再管水匪一事,反正我此行也是去横龙江,虽一时半会到不了福州那里,但派人抓几个水匪也不算什么大事,此事就交由我来做吧。”钟羡道。

长安笑而摇头,道:“不必了,你安心去治你的水,此事我心中已有计议。”她拎起茶壶给钟羡把茶杯续满,“其实对于你爹娘同意你去横龙江治水一事,我还觉着挺诧异的,毕竟你是钟太尉的独子,我以为他们不会放心让你去,尤其是钟夫人。”

钟羡不好意思告诉她自从事情定下来后钟夫人每晚都要跑到他院子里来哭天抹泪,勉强笑道:“爹娘一向对我好,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总想着往外跑,不能侍奉他们左右。”

“你既有此觉悟,此番出门可得好生保重自己,不管这水治得如何,务必全须全尾地回来。”长安说着,将方才自己从后院拿来的一只大信封递给他,“这里面是横龙江两岸一些官宦豪绅地方耆老的资料,有这些在手,你到哪儿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治水是个大工程,要顺利开展势必离不开当地势力的配合,若遇着那不长眼不配合的,你也不必具折子上报,直接派人传信与我,保管比你一层层地向上递折子来得更快更有效。”

钟羡接了那信封,见她为自己筹谋得如此周全,心中感动,却又不好形于表面,情绪翻涌片刻,最终也不过化作低低一声:“多谢。”

长安却犹嫌不足,她这时才觉出没有心腹的不便,若她有得力信任的心腹,派其与钟羡同行,自己心中也不至于这般没底。钟羡是她的至交好友,她绝对不容许他出事。可他这一走,山水迢迢风雨飘摇的,好坏又岂是她能左右?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且不说钟羡自己能从兖州之行吸取到多少教训,便是钟慕白,有前车之鉴在那儿,此番,应当也会为钟羡做好万全的安排,才会放他出去吧。

长安悬心三日,到了钟羡启程这天,她倒又看开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如此世道,谁又能担保谁一世周全呢?

钟羡一向人缘不错,钟慕白的权势又在那儿摆着,是故这日来给钟羡一行送行者甚众。

众人潮水般涌至东城门外,须臾又如潮水般退却,只在城门内侧的街道边上留下一辆独驾小马车。马车边上一名魁梧奇伟的男子鹤势螂形地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面色不善地看着马车紧闭的车窗,道:“听闻小姐久病不愈,以致你我婚期一推再推,不知小姐今日又为何会出现在此?”

站在马车旁的丫鬟裁云恭敬道:“孙公子,我家小姐刚从天清寺祈福回来。”

“是吗?”孙捷眯着眼,折起的鞭子敲了敲手心,道“我还当小姐无力与我完婚,倒有心来送不相干之人呢。”

这大街上人来车往的,纵附近无人驻足,可他竟张口就说出这般话来,裁云又气又急,碍于规矩又不能去开口呛未来的姑爷,一时脸庞涨红。

“我身子一向是不好的,本就不该谈婚论嫁,孙公子若嫌拖累,拒了这门亲事也无妨。”车厢内传来女子低弱喑哑的声音。

孙捷浓眉微微一皱,正色道:“小姐说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我反悔的余地。既然小姐都能去天清寺上香了,想必身子业已大好,我这便回去让爹娘与岳母泰山商议你我的婚期。日头渐大,小姐也莫在外头久留,尽早回府为是。”

他说了一大串,只换来车中几不可闻的一声“嗯”,他也不以为意,调转马头径自走了。

裁云钻到车厢中,看着闭着眼靠在垫子上的张竞华,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小姐,你别终日这个样子了,这孙公子显见不是个会疼人的,你也该为自己的将来筹谋筹谋。”

张竞华握着袖中那枚注定送不出去的平安符,睁开眼静静道:“我本无意于他,又凭什么要他来疼我?至于筹谋,余生还有什么可筹谋的,无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作为张竞华最贴身的丫头,裁云自然明白自家主子因何由一名不知愁为何物的公府小姐,变成如今这副了无生趣的活死人模样,急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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