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鄙陋粗笨,小人自是愿意留下为大人效劳的。”
当下便取了笔墨纸砚过来,双方签订了租赁契约按了手印,长安身上只带了张一千两的银票,便与掌柜的说好下午着人送两百两定金过来,余款正式交接店铺那日再一次算清。她挑的那二十匹布料也暂时寄存在店里。
做完这些长安出了恒聚祥,上了轿子之后,从怀中将那几份供词拿出来,挑了其中一份从窗口递出来给葛月江,道:“去把这个人抓到廷尉府大牢去。”
葛月江领命带人去了。
长安回到内卫司,将袁冬和松果儿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对他们道:“昇平街那间店铺,我要用来开一间惠民堂,日常就是接受豪门富户各级官员的捐赠,用来帮助那些吃不上饭看不起病,抑或有状不能告的穷苦百姓。此乃大项,我需要你们之中的一位去坐镇惠民堂,你俩谁愿意去?”
此乃肥差,以松果儿的精明,自然立刻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长安话音方落,他的眸子就亮了起来,但顾忌着一旁的袁冬,他并未着急开口。
袁冬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见长安看着自己,便俯首道:“奴才听安公公安排。”
长安又看松果儿。
松果儿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内卫司去坐镇惠民堂,这内卫司副指挥使的官衔怕是就与自己无缘了。但内卫司副指挥使这块肥肉本就如同吊在天上一般,自己蹦跶到死也未必能咬上一口,还不如将能够咬到的先咬住再说。
他觉着自己应该争取一把,遂期期艾艾道:“安公公,若是您觉着奴才能够胜任,奴才愿为安公公分忧。”
长安坐在书桌后头,双手交握,在松果儿紧张而又期盼的目光中思虑了片刻,抬头道:“好,那就你去。”
松果儿喜形于色,忙作礼道:“多谢安公公栽培。”
“你先别急着道谢,若是办不好差事,杂家立马撸了你。袁冬,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交代松果儿。”长安道。
袁冬毫无异议地出去了。
“你人虽机灵,可惜大字不识得几个,做账想必就更不会了,需要有个人帮你记账。那掌柜的既然愿意留下,就聘他做账房先生。知道这账该怎么记么?”长安问。
松果儿眼珠转了转,讨好道:“请安公公示下。”
“入项折半,出项增倍。”长安道。
松果儿道:“奴才记下了。”
“账虽是假的,但事儿你可得给我办真了。老百姓求到门上来,可不兴给我弄虚作假,若让我听到一句老百姓说惠民堂不好的话,别怪我削你。”长安瞪着他道。
松果儿忙道:“安公公您放心,您纵然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故意把您的差事办砸了呀。”
“这惠民堂开起来,定然还是要雇人的,雇多少人到时候视情况再定,届时可让掌柜的介绍一些身家清白的百姓过来,你仔细核对好户籍资料,造好名册送来内卫司存档。”
松果儿应了。
长安忙碌了一上午,有些乏了,便道:“余事以后再说,你先出去,别叫人来打扰我,我休息片刻。”
松果儿退出长安的房间后,一抬头发现袁冬正坐在他自己的书案后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他走近,讪讪地小声道:“袁队长,你该不会怪我方才在安公公那里毛遂自荐。”
袁冬道:“哪的话,都是为安公公办差的,各司其职,何错之有?”
两人自来到长安身边后就一直面和心不和,两人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一点,表面功夫做足了,便无暇深谈,松果儿回到位于袁冬左侧的书案后坐下不提。
到了下午下班时分,长安将出入宫门的令牌交给袁冬,道:“你带他们先回宫,杂家今夜有事,就不回宫了。”
袁冬拿了令牌,僵着不走。
“怎么了?”长安问他。
“安公公,您就这么不回宫,合适吗?要不,还是奴才替您回去先请示陛下一声?”袁冬道。
长安看着他,目光兴味,不说话。
袁冬被她盯得有些局促起来,硬着头皮解释道:“奴才只是担心您会因此受罚。”
“是我会因此受罚,还是你会因此受罚啊?”长安问,“陛下派你看着我,我是你能看得住么?回去替我转告陛下,要派人跟着我,可以,但必须下明旨,否则,我只当不知。”
她话说到这个地步,袁冬哪里还敢再留,拿着令牌告罪走了。
长安回过身,独自坐在窗下的几案旁等着。
过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钟羡与尹衡结伴从理政堂出来。
长安本打算等两人行经窗外时咳嗽一声提醒钟羡这儿还有人,不曾想钟羡还未走到她窗前目光便先一步瞟了过来。
长安顺势站起身趴在窗棂上,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钟羡与尹衡见状自然便走了过来,彼此打过招呼后,钟羡问她:“你怎么还未回宫?”
“今晚不回宫了,你请我吃晚饭。”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