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手指点点桌面,道:“记着,别主动惹事,但若旁人惹到你头上,也别怕担事。我要的是你的耳目,不是你的循规蹈矩安分守己。”
“我记着了。”李展道。
“现在磨墨吧,把你所知道的从军中调兵士出来做护院的人名字都给我写下来。”
打发了李展之后,袁冬又进来问:“安公公,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长安将李展写给她的那份名单折起来,眉眼不抬道:“不着急,没事做的话就在这院里找些和你们一样清闲的人聊聊天,打听一下这盛京哪家酒楼的菜最好吃,哪家铺子的首饰啊胭脂水粉什么的最受盛京的夫人小姐们喜爱,哪座青楼的粉头最漂亮,哪家布庄的绸缎最好看,诸如此类的,打听得越多越好,以后都用得着的。”
袁冬松果儿都不是笨人,听她这话便知以后工作方向在哪儿了。他们明白,眼下长安手下直接听她吩咐办事的就他们两个还有李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长安并没有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表现出特别信任看好的意思,而内卫司的官职编制中是有副指挥使的。如不出意外,这个副指挥使应该就由他们三人之中的一人来担任。要想得到这个位置,前期表现非常重要,所以两人领命时虽未表现出什么异常来,出去的时候脚步却都有些争分夺秒般的匆忙之感。
长安瞥一眼两人暗自较劲的背影,端起案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温水。
中午长福依旧来给长安送午膳,但没带那个嗓子特别好的太监,也没要她去外头领旨谢恩,下午也依旧送了补药过来。
下班前葛月江回来,对长安说莲溪寺有几个小尼姑受不住刑罚交代了一些事情,但老资历的那几个都一声不吭。
长安接过那几张口供一看,其中有一张口供上居然提及了慧觉师太和罗泰有来往。当然,口供中并未直接点出罗泰的名字,但根据小尼姑对那人的外貌描述,绝对是罗泰无疑。
“辛苦了,派人看好那几个老资历的,别让她们寻了短见,明天接着审。”长安将那几张口供塞进袖中,微笑着对葛月江道。
下了班回到长乐宫,雨还在下,长安让袁冬松果儿等人自回东寓所去,吩咐吉祥让他站在甘露殿前的廊下,若是看到嘉言往甘露殿后面的院子去,就来叫她。
她自己则进了甘露殿内殿,是时慕容泓刚喝过药漱过口,殿中一股淡淡的苦涩气味。
长安行过礼,见慕容泓坐在书桌后头,娇喘微微泪光点点,一副重感冒难受模样,待他屏退长福等人后,她便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还是烫,便道:“都这副模样了,怎还不去榻上躺着?”
“折子还未批完。”慕容泓伸手抓住她搭了下他额头便欲收回的手,握在手中,仰头看着她问:“今日回来得这么早,不生气了么?”声音有点嗡,显见是鼻子都不通了。
看他病恹恹又眼巴巴的样子,长安纵然对他有再多不满,此时此刻又怎么还说得出口?只得道:“你以为我是你,芥菜籽儿心眼,动不动就生气。”
“朕芥……”慕容泓声调与眉梢一道上扬,然想起门外有人,说了两个字又急忙打住,看着长安眯起了他那双漂亮的凤眸。
“呐,你看啊,又要生气了。”长安得意道。
谈心
慕容泓眯了眯眼睛,忽然放开她的手从袖中抽出帕子,将脸转向另外一边用帕子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再回过头来已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长安道:“晚膳你想吃什么?”
长安忍着笑道:“香菇滑鸡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