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刺破橘黄的夕阳。
绿野延绵山涧,两道身影在夕阳的山麓下撞在一起,顾觅直刺刺冲破了刀锋横挥的封锁,一双铁掌握拳,——呯呯呯,数声金铁交鸣的爆响,铁拳砸在刀身,一步一步逼近过去。
顾觅眼神闪着一丝疑惑,“你力道这么弱,怎么当上明教四大元帅的?”
“关你屁事——”石宝怒骂一声。
剩余六扇门十余名捕快持刀守在周围,倒是有点提心吊胆看着,他们并非东厂出来的宦官或者锦衣卫,而是由重剑门、公门捕快、扬州巨浪帮临时组建的草台班子,真要打起来,也下的了手,但毕竟对面那人是明教的匪首,真要上去帮忙反而可能拖了后腿。
交战的两人,石宝因为双臂受过严重的伤势,就算如今痊愈,臂力上已经大不如从前,挥刀之间,总有一些滞泄的感觉,而顾觅在近身的拳脚上造诣惊人,再配上一双铁手套,不惧一般的刀兵,算的上是难得一名高手。
此时两人陡然一交手,刀光拳影在并不宽敞的山道上打的如暴风骤雨一般,拳头与刀锋的连环碰撞,听起来就像是打铁一般的节奏,他二人脚下周围草皮尽頽,泥土踩出深陷。石宝忽然抓住一丝机会,抽刀一竖,刀尖插进对方双拳的空隙。
便是一搅,照这对方手腕过去。
“嫩了点!”顾觅爆喝一声,双臂猛的下沉,铁掌一把抓住刀身扭动,金属扭曲着发出吱嘎的怪叫。
石宝双眼泛起血丝,双臂承受不住力道开始颤抖,随即怒吼一声:“撒手——”下方一脚就踢过去,那边顾觅同样一脚踹出,两脚对轰一记,然而顾觅的脚收回之际,忽然又抬了抬,甩出。
砰——
一脚印在石宝小腹,将他踢飞。顾觅此时自然也是凶性起来了,还未等对方落地,直接欺身过去骤然一拳上挥。
他这一拳若是打中对方椎骨,非死不可。
在那一瞬间,顾觅忽然收回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转身,右手往头上挡去。在他后面,一把刀轰然斩了过来,刀锋呯的一声巨响,砍在铁手套上,火星溅飞,将对方整个人往后抵出几步远。
挥刀的人,发髻散乱,脸色通红,气息絮乱的喘着。
顾觅放下右手,看过去,半眯眼,说道:“本捕头不杀女人,识相的就滚远点。”
“你真蠢…”
那边握刀的女人,喘息这直起腰身,叫道:“他是我男人,他死了,我滚哪里去啊!”
听到女人那种奋不顾身的叫嚷,顾觅沉默了。
从地上坐起的石宝捂着胸口,慢慢起身,擦干嘴角的血迹,声音有些疲软:“顾捕头是吧?我是朝廷要抓的人不假,可此时,我夫妻二人北上并非作恶,当日乱石河边,东厂提督大人已经放过我夫妻,今日过来,乃是受人所托,护送一样东西,还提督大人的人情。”
“什么东西?拿来给我看看,便知真假。”顾觅上前两步,伸出铁掌一摊。
握刀的凤仪,一瞬,跨步过去,将石宝护在身后,刀尖指着对方,“不要再过来,这件东西必须亲手交到东厂白宁手里。”
两人的话,对顾觅这种人来说多少是没有作用的,不用双眼辨出真伪,又且能放人离开,他伸出的手掌再次往前一探,语气森然:“拿出来,看看,若是真的,顾某亲自给提督大人请罪,若是假的,本捕头便当场杀了你二人。”
石宝显然之前被踢的一脚有点重,想要脱离妻子的保护走动一下,身形定了定,忍着腹部的疼痛,拱手道:“顾捕头怀疑是应该的,我夫妻二人原本就是明教中人,作恶颇多,可如今石宝这段日子看到被我们打烂的锦绣江南,心里也是翻然悔悟,我知你不会信,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明教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明教亡了?”
听到这里,顾觅有些急躁的上前,丝毫不顾及抵在胸前的利刃,沉声问他:“其余明教匪首呢?这些人还是在的吧?”
石宝摇摇头,有些黯然。
其实,他对明教任有些感情的,毕竟那里曾经也是他的家。
“我只知道现在改叫日月神教,教主是个女子,武功高的离谱,以你的武功碰到她只有死路一条。”石宝语气稍缓,他拍了拍肩上挎着的布囊,“这里面的东西就是那女子要我送给提督大人的,他们之间想必是认识…甚至是熟识。”
顾觅眉头紧锁,沉吟的看着那布囊,心里便是想着另一层关系:明教、东厂、日月神教,那神秘女子与提督的关系,这些零碎的信息,勉强凑合成了一块模糊的信息,就是目前去不得江南了。
“既然你要护送这东西去汴梁,那本捕头陪你走一趟,有些事我正好需要提督大人解惑。”顾觅让手下的人牵过一匹马,将马缰递给二人,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你夫妻二人一路最好老实,若是让顾某察觉你们有什么图谋不轨,那就别怪我了。”
石宝先将妻子凤仪扶上马背,自己上去,“这个是自然,石宝已经痛改前非,此去一路,顾捕头大可随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