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纤拽起雪兔两只长耳,拨弄了一下,兔子微张着嘴摇摇晃晃,偶尔抽搐几下,像是被刚才掌心雷给震晕过去了。
“奖励呢?”道人哈口白气,搓掉手心朱砂写的‘敕’字,脸凑近过去,却被小纤一手推开。
“看之后的表现喽。”
少女扬了扬手中兔子,吱吱的踩着积雪小跑去前方的陆家村,田野覆满白色,银装素裹铺砌视野之间,远方的村落,穿着厚实的孩童追逐打闹,捏起一团雪球,互相扔来扔去,啪的打在坝中袒露上身的壮汉后背,沾上去的些许雪渍瞬间化为白气,飘去半空。
“哈!”
“嘿!”
陆家村八条大汉,身材魁梧之极,陆良生给的锻身之法,日夜不息、夏冬不断,隆起的肌肉,泛红冒起热气,刀兵劈上去,皮肉连白痕都不曾留下。
感受到背后凉意,陆庆转过身看到那边几个孩子,其中自己儿子也在里面,笑呵呵的笑骂一句:“回去让娘煮上一斤肉,等老子回来吃!”
手中举起降下,再举起的石锁空气里呼啸,臂膀肌肉像是有石球在里面滚来滚去,看得那帮小孩眼都直了。
听到大人这么一说,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大吼一声:“快跑!”
一群孩子呼啸在跑去了晒坝另一头玩耍去了。
陆盼收回蹲马步的姿态,看着那头打雪仗的孩子,挑了挑下巴。
“要不要挑几个,跟着咱们一起锻炼?”
“还早。”陆庆想了想,将石锁唰的一下抛去天空,“这事还得跟良生商量。”
说完,另只手伸出,轻描淡写的将落下的石锁接住,继续上下握举,显得轻松自在。
“该是换个重一点的了。”
陆盼喝了一口水,坐去凳上:“那改日,托人给城里摆摊的半瞎买几个过来。”
目光之中,看到村外一男一女提着两三只野兔回来,便是朝其中穿着道袍的身影喊道:“孙道长,来练练!”
“你们八个绑一块也不是本道对手!”
那边两人里,孙迎仙挽起袖口,一抹唇上八字胡,“这村里除了陆大书生,没能胜过本道!”
忽然语气顿了顿,偏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小声道。
“不包括你。”
“哼,算你识相。”陆小纤丢下一只兔子,提着另一只转身离开,“早些回来吃饭,小心本姑娘不给你纳鞋了。”
“是!”
得了御令般的道人,心情顿时大好,挽起袖口,脚下一踏就冲去对面八人,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响动,犹如雨打芭蕉,狂风骤雨,天昏地暗
离开那边乒乒乓乓一通乱响的声音里,陆小纤小跑进篱笆小院,叫过母亲拿了一把小刀,转到屋子后面去了。
母女俩越过的菜圃之中,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蛤蟆道人探头看了看母女,还有那只花白母鸡不在,脸上顿时堆起笑容,拖拉着长舌飞奔进屋檐。
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屋里,小声唤道:“良生?”
里面没人回应,吱嘎一声推开缝隙,小心翼翼伸进去一条腿,收紧肚皮,贴着门框慢慢挪了进去。
屋里安静,没有徒弟的身影。
‘哼哼’
“呵呵哈哈哈——”
蟾口里哼哼两声,随着门扇碰上,目光中,看到书桌边沿露出的书册边角,哼声化作轻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老夫终于有机会拿回宝物了。”
笑容一收,面容严肃的走去书桌,昂起头看了看,双腿弯曲,下一刻,一蹬,弹射上去,攀附桌脚,一耸一拱奋力爬上桌面。
走去书册,将书封掀开,露出折叠的画幅,蛤蟆道人双眼露出兴奋,左右看了看,趴在纸面有着紫山观的画上深深闻了一口。
‘老夫的宝贝!’
说完,脑袋对着画幅使劲一钻,半个身子瞬间没入一半进去,两条腿悬在外面使劲蹬着桌面,就是钻不进去。
“彼其娘之”
半身埋在画里的蛤蟆隐约在里面骂了一句,两条短腿又在桌面疯狂乱蹬几下,大喇喇岔开拖拉在桌上。
“良生,快来啊,木栖幽,树妖!老夫被卡住了!”
房里,放在床尾的书架轻悄悄的没有声音回应,蛤蟆又叫喊了几声,陡然听到外面院中徒弟说话声,他话语戛然而止。
‘不行,要是让看见老夫偷偷摸摸,岂不是老脸丢尽?’
霎时,耷拉的两条腿奋力蹬着桌面,扭动身子,将书册转了一方向,一只还在外面的蛙蹼勾了勾书封,屁股向着窗棂那边,将书轻轻阖上。
这时,房门发生出吱嘎的轻响。
陆良生与栖幽说笑着,从外面进来,推门而入。
“往后,你也可到山上扎根,那方有我布下的聚灵法阵,灵气浓郁,适合修行。”
进来后,他喊了声:“师父。”
看到书架隔间小门打开,只有黑纹葫芦还在,大抵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