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他师父的劝说,千玄也罕见的表示拒绝听从。
“师父若是担忧她的处境,您出面关照一下,便是了,这是我为她准备的东西,反正我现在已被证明清白,再不是她的累赘和污点,就算我不出面,她的处境也会得到改善。”
说到底,还是从前留下的阴影与心结太深,让千玄实在无法面对他那位母亲,祥成真人忍不住叹气。
可这是人家母子之间的私事,他纵为千玄的师父,也不好多干涉什么,却在随眼睛一亮,想起一个人。
“也罢,这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记得你常说,在真道院的这些年,都是你冼玉小师叔祖特别照顾你,才让你能有今日。”
“想来她的建议,你还是会听的吧,你不如去找她问问?”
听到师父提及秦玉彤,千玄随口回道。
“师父恐怕有所不知,小师叔祖的生母是飞仙宫宫主飞霞尊者,因当年遭生母薄待的事,小师叔祖甘愿当众许下愿遭天谴的誓言,也坚持不认她那枉为人母的生母。”
指望这样一位因与生母存在心结,宁死不认生母之恩的人,劝他这个同样与生母有嫌隙的人,去与生母亲近,的确不大可能。
祥成真人的笑容凝在脸上,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劝道。
“不管怎样,你那小师叔祖是个极有主见,又对你十分照顾的,肯定会为你好,你去找她问问,若她也觉得你不用再搭理我师妹,我从此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提她。”
千玄有些不大相信看着自家这位,一心想要撮合他们母子关系,任他再怎么抗拒,始终不移其志的师父,有些质疑。
“师父此言当真?”
祥成真人狠下心道:“绝对当真!”
“好,一言为定,我这就去找小师叔祖。”
为了能够从此打消师父一厢情愿的固执与坚持,千玄立刻起身离开。
千玄到百味峰时,秦玉彤正花园里亲手修剪一株长得十繁茂的花树,知道是千玄过来,她也没与对方客气,直接让人将他带到园中,而她仍在继续忙自己的活。
千玄也没拿自己当客人,熟练的上前帮忙打下手。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遇上什么事了?”
冲动之下过来,可是真到秦玉彤面前,他忍不住又有些踌躇,感到那些家事难以启齿。
秦玉彤见他那幅欲言又止的神情,就意识到他想说的,可能是什么私事,便示意周围侍立的其他弟子退下。
没有外人后,秦玉彤才道。
“说吧,什么事竟让你觉得这么为难?我还真有些好奇,你若不说,我可会有意见。”
眼一闭,心一横,千玄干脆利索的将自己与他生母之间的那点事,全都合盘托出,然后坦然交待道。
“我师父说,只要小师叔祖表个态,他以后再也不会时常要求我去和母亲好好相处。”
对上千玄那充满期待的目光,秦玉彤不禁苦笑道。
“你不会认为,我既然能做出拒绝认生母的事,就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与你同仇敌忾,支持你与你那母亲也断绝关系吧?”
见秦玉彤竟是这么个反应,千玄着实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费解。
“我母亲虽然没在生下我后,就将我抛弃,可她在我小时候,待我那么冷漠无情,将我扔给师父后,从不曾主动探望,跟抛弃也没什么差别吧?”
秦玉彤叹了口气道。
“我们两个的遭遇,看似相似,其实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我的生母抛弃我,是因为觉得我会丢她的脸,没有利用价值。”
“你的母亲这么对你,出发点却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你,你还是去找她当面问清楚吧,今时不同往日,你应该会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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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玄虽然有些不解, 但是正如他父所想的那样,对于秦玉彤的建议,他是绝对会听从的, 这是在真道院的数十年里,积累下的深厚信任与尊崇。
不是说千玄不信任自己的师父,而是他一直认为, 在他们母子之间,与他母亲之间有着手足之情的祥成真人,难免有些不讲道理, 一意孤行的坚持己见, 希望他们母子能关系和睦。
可是对千玄而言,从小受到母亲的冷漠对待与疏离, 实在给他留下极深的心理阴影,在他已经长大成人, 不再对母亲心存孺慕之情后, 更是对那些过往感到心寒。
秦玉彤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可千玄就是觉得难以理解,他并认为这里边有什么答案, 可他还是决定遵从秦玉彤的建议, 去见见那个本应与他关系最亲密的人。
当年晋入筑元境,外嫁离开清池门后,千玄的母亲就已经被剥夺原本的道号, 常用原名费文仪, 哪怕后来又重返宗门, 也没能恢复道号。
这在清池门的外峰下院中,并不算个例,所以费文仪这些年的生活过得还算平静, 就算她前夫的事情曝出来后,她也有难免受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