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头发那么细的红丝,钻进阮棠的身体,一股强大的力量传递过来,她的身体凝实了许多,人也有了点知觉。阮棠身体痉挛了一下,刚才一阵又一阵的冷热交替,犹如直接作用在她的灵魂,折磨地她已经失去神志,仿佛面对的是死亡威胁。
阮棠头疼欲裂,身体也抖的厉害,耳边听见缥缈的呼声,有人在拍她的脸。
方才她在孤独中体会了一次近乎死亡的体验,此时感觉有人在身边,情不自禁就想依靠过去。而且这个声音耳熟,让她安心。阮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他的脸。
眼泪刷的一下控制不住就下来了,她想嚎啕大哭,但实际上浑身脱力,所以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的时候,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的。
岳城看着她流泪,向来冷硬的心肠仿佛被狠狠攥了一把,疼地很陌生。
“别怕,我在。”他轻轻拍着她肩。
阮棠刚才痛苦的时候全是硬熬着,眼下有人安抚,那委屈就再也压不住,她哭得越发厉害,泪水糊的视线都是朦胧的,她哑着声音喊,“闻玺……”
岳城动作一顿,脸色有一瞬的扭曲,目光阴森的可怕。
不过阮棠早就糊涂了,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又轻又软,“你怎么才来救我啊。”
岳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每一下呼吸都让胸膛里的怒火给点燃了,他抓着她的手臂扯开,“闻玺是谁?”
阮棠手疼,哭声都变大一些。
岳城感受到云影绳上传过来的危险,急匆匆赶回来救人,此刻满腔的焦急现在好像热油上浇了水,噼里啪啦的全变成暴怒。他想直接把人扔下。但阮棠挂在他身上,哭地尤为伤心。岳城的心煎熬万分,即使在盛怒之下,他却还是手软。把阮棠放在床上躺平,他起身大步来到长榻前,掀开软褥,一面铜镜掉落出来,砸在地上。
这时两个小厮终于追到屋外,看门开着,又传来一声响,两人都走了进来,对上岳城如笼寒冰一张冷脸。
阮棠昏昏沉沉睡了有两天,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外面的惨叫哀嚎给惊醒过,不过她实在疲乏,没一会儿又陷入沉眠。期间有人好像好像在她身边坐了许久,触摸她的额头,每次这样过后,就有一股微微暖流蔓入身体。她觉得舒服,发自本能地靠近对方依偎过去,却被生硬地推开。如此反复两次,她也觉得不爽,等再一次额头有暖意传来时,她翻个身,再也不肯主动靠过去。谁想这一次,对方居然将她揽住。
阮棠大怒,到底谁这么折腾她。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她看着床顶恍惚片刻,然后慢慢坐起来。房间熟悉又陌生,这是岳城的房,但她一向睡榻上,此刻在床上醒来还真有些陌生的感觉。刚起没一会儿,岳城就推门而入。
他身着团云绣样的袍衫,人高而挺,打开房门时笼罩在光线里,英武不凡,等他走进来,阮棠看见他没有表情的脸色,直觉他心里肯定有不痛快。
岳城在床边坐下,光线被他挡去一半。
阮棠看他不说话,只好先开口,“这个时间你怎么还在家里?”
岳城冷冷瞥她一眼。
他本就生的冷峻而深刻,脸上没有笑模样的时候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阮棠往床里缩了缩,看他还是没表示,又说,“谢谢你救了我,我那是怎么了?是不是要魂飞魄散了?”
记起之前受的煎熬,她心有余悸,魂飞魄散都不是形容,而是真实的感受。
岳城道:“中了算计。”
阮棠吃惊,“算计?谁算计,又没人看见我。”
岳城面色虽不好,还是把小厮给燕王府去信,要来镇魂铜镜的事说了出来。
阮棠没想到事情原委是这样的,她对府中仆役不太注意,没想到小厮从蛛丝马迹中窥出真相,还能向燕王府求助,真是出人意料。她朝岳城瞥去一眼,心想莫非是近身伺候的人暗中和燕王府联系,所以他才气恼脸色不好?
岳城从袖子里拿出一面半古不新的小镜子。阮棠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他却随手扔到她的面前。阮棠低头看了看,镜面磨地都糊了,但在她动作的时候,镜面上映出她来。
“咦?”阮棠这才发现铜镜的不凡,要知道她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岳城能看见,其他人或物对她都是没有丝毫反应的。有岳城在身边,她胆子也大很多,伸手去碰了一下,镜身冰凉,竟是可以碰到的。
岳城道:“朱雀降魔镜,是四方镜之一,应该是先朝留下的老物件,锻造之时就把符箓篆入镜底,锻成之后用符纸包裹不见日光,温养四十九日之后,在日出时对东方采第一缕日光,有驱魔镇邪,消杀阴魂的作用。”
阮棠缩手,“可我也不是阴魂啊。”
“你要是阴魂早就消散了,不过这面镜子威力强大,对不沾阴气的魂魄一样有用。”岳城缓缓道。见阮棠又离开镜子远一些,他又道,“已经被我封住了。”
阮棠彻底放下心来,忽然想起昏睡中听到的惨叫声,她问道:“那个小厮呢?”
岳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