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不容有失,身边不能留着祸害。
他眸中刚闪过一丝杀气。
阮棠没有逃,反而张臂扑过来。
岳城一怔,只见阮棠扑通一下扑倒抱住他的腿,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湿漉漉的像是浸水的葡萄,她放声嚎啕大哭,“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灭口,我(哈)靠,你是真狠人啊,都说了别动手别动手,冲动是魔鬼,你怎么不听呢,我是来帮你的呀。燕王,王妃,还有那些丫鬟小厮都别有目的,只有我没有,你不去灭了他们,怎么来灭我啊,魂魄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你这是歧视魂魄。”
她哭的委屈又大声。偏偏这个声音只有岳城能听到,他额上青筋崩起。
阮棠特别识眼色,马上抹了抹眼泪说,“你可知道,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就要死了。”
岳城这才真的吃惊,“明年?”
“啊?明年?”
岳城眯起眼睛,“你连年岁都不清楚?”
“我是突然来这里,也没人跟我说今年是什么年份。”阮棠赶紧解释,就怕说晚了,岳城真就下毒手。
那股可怕的灵力波动消失,阮棠送了口气。
岳城冷冷道:“起来。”
阮棠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和鼻子都微红,看起来可怜兮兮。
“后面呢?”
阮棠道:“朱允炆在位仅四年。”
岳城摸了摸下巴,面露沉思,只这几句话背后蕴含的意义惊人,给任何人听到都是死罪。不过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燕王近日暗地里加快布置。他看了看阮棠,嗤地笑了一声,“装什么老实巴交的模样,你连皇帝名讳都敢直呼。”
阮棠腹诽,朱元璋,朱棣再厉害也看不到她,倒是岳城喜怒无常,手里还藏着惊人手段。偏偏平时他藏起戾气的时候,总让阮棠有些恍惚,觉得他就是闻玺,刚才危及生命的感应,让她陡然醒悟过来,即使身体是同一个,600年后的闻玺和此时的岳城也是不同的。
岳城回到房中,阮棠就要上榻休息,精神上的耗费让她十分疲惫。岳城先一步坐到榻上,阮棠眼巴巴地瞅他,站在一旁,跟受审的犯人似的。
“把未来几年发生的事详细告诉我。”岳城道。
阮棠:“……”
岳城皱眉,“怎么,不想说?”
阮棠差点又想跪了,她历史水平也就那样,关于明朝前三代皇帝的故事只知道个大概,这还是因为叔叔抢了侄子的江山,比较传奇,要换后面几代明朝皇帝,她就更不清楚了。
岳城冷眼看着她。
阮棠道:“那个……燕王起兵的口号是靖难。”
岳城问道:“何时起兵,任何人为将,朱允炆如何应对,朝中诸臣什么反应?”
阮棠默默流泪:“……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岳城脸色沉下去,磨了下牙道,“刚才说的全是唬我的?”
“别冲动,”阮棠觉得今晚这句话都快说顺溜了,“我说的全是真的,就是知道的不是那么详细,反正最关键的地方你已经知道了,不至于没其他信息就没办法了吧。”
岳城盯着她,忽然笑了笑,道,“你泄露天机,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阮棠被他笑的头皮麻了一下。
岳城说了这一句后,话锋一转,又问她还有没有其他隐瞒,阮棠使劲摇头。
“行了,睡吧。”岳城起身让开位置。
阮棠上了榻,挪到最里面,蜷起身体,闭上眼睛,身体疲惫得发软。她竖起耳朵,听到内室岳城睡下的声音。静躺好一阵,阮棠心头淡淡的悔意涌上来,刚才一害怕,她居然把未来的历史进程全说了。
到了此刻,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这里并不是崔茗设下的意识牢笼,而是回溯到了真实的过去。如果因为她的提前透露,导致原有轨迹产生改变该怎么办?
这一股不安犹如附骨之蛆,难以消除。
第二日岳城又如往常一样,看不出丝毫变化,只是每日出去的时间变长,时常到了夜里才回。不过他对阮棠的态度也有所不同,心情不好时就冷着个脸,脾气上来了也是直接发作。阮棠只觉得他喜怒无常,戾气霸道,都想干脆一走了之,换个地方去待着。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没两天,就被岳城察觉到。这日他站在榻前居高临下斜睨着她,“这几日心不在焉的,怎么了?想另找根高枝去攀?”
阮棠揉着眼睛坐起来,对上他深邃黑沉的眼眸,不禁哆嗦了一下,“没有,太高的枝容易摔,你这根高度就最适合了。”
岳城微微一笑,手抬起,虚虚地在她头上一抚,动作轻柔,“你说的那些事还未成真,老实留下来,等我完成大事,就给你一个解脱。”
阮棠一听,表情就像晴空遭了个旱雷,“解,解脱?”
岳城道:“你是生魂被困,解除束缚才能回肉身,难道你自己不知?”
阮棠松了口气,心想还不是怪你刚才说法歧义太多。
岳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