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佑曼手指在嘴唇上做出嘘的动作,声音压得蚊吟一样,“轻点。”
她脸色实在太难看。
阮棠立刻紧张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钱佑曼抿了抿唇,说:“我刚才起来上厕所,看到她房门开着,往里面看了一眼没人,觉得奇怪,就走进去找一下,在厕所看到她……”
阮棠直觉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钱佑曼是心有余悸的表情,“结果看到她趴在浴缸边上,在吃东西。”
阮棠立刻就联想上了,“……血盆大口?”
“不是,”钱佑曼说,“是防腐剂。”
阮棠:“……”她眨巴眼睛,一时间脑子有点卡壳。
主要是钱佑曼对卫清蕾驻颜有术十分赞叹,这两天挂嘴上最多的话就是她吃了什么防腐剂。
“这是形容词?”
钱佑曼拼命摇头,“我看得很清楚,旁边有个袋子,上面写着山梨酸钾,防腐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阮棠震惊了。
论女明星年近五十为何还像少女,保养方法是每晚吞食防腐剂?
两人大眼瞪小眼,陷入沉默。
阮棠觉得吃防腐剂比血盆大口更诡异。钱佑曼也在后怕之中。阮棠拿了自己手机在群里发消息通知闻玺和严昱泽。
消息刚发出。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卫清蕾走的很慢,渐渐走到她们门口就不动了。
钱佑曼把自己手机照明关上。阮棠也锁屏。两人坐在床上,几乎同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等了一会儿,外面没动静。
钱佑曼是属于被张诚灌输了理论知识,但实际上还没真正遇到过,紧张地捏紧手机,转头用眼神朝阮棠发问:怎么办?
阮棠脸色煞白。
钱佑曼黑暗中没看清她脸色,手肘轻轻碰了碰她。
阮棠抓着她的手,指向门下面。
钱佑曼视线往下移,刚才还只是紧张不敢出大气,现在是一口凉气憋胸口,全身都跟着发冷。
门底下有条细细的缝隙,外面的人没有敲门,也没有离开,那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趴在地上,眼珠子正拼命从缝隙朝里面看——钱佑曼被这个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手被阮棠抓着,才不至于叫出声。
阮棠把枕头下面的符纸拿出来,放到钱佑曼手里,示意她准备。
“咕咕……”
门外的人发出古怪的笑声,仔细分辨声音,能听出是卫清蕾的声音。
“找到你们了!”从门缝里飘来一句。
钱佑曼瞬间汗毛直竖,紧紧抓住阮棠的手,幸好此时房间里也没亮灯,不然两人都会发现对方的脸比鬼还白。
阮棠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站出来保护钱佑曼,深呼吸一下后,她下床穿鞋。
钱佑曼拉住她使劲摇头。
阮棠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手里拿着符纸来到门前。
外面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透进来,是走廊里的夜灯,居中的位置多了块阴影,刚才阮棠判断卫清蕾是趴在地上应该没错。
“卫女士,有事吗?”阮棠对着门外说。
钱佑曼已经看呆了,没想到阮棠还能这么平静和卫清蕾说话。
门外的声音变得正常而温柔,“我听到里面有声音,来看看你们睡得好不好。”
阮棠说:“我们睡得可好了,就是被你吵醒了,晚上别瞎闹,赶紧回去睡吧。”
门外沉默片刻,又说:“开门让我看一下,我才好安心。”
阮棠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不安心地,你是女明星,又不是狼外婆,不睡美容觉晚上出来瞎溜达想干嘛,我们睡了,别吵了。”
这话已经说的很不客气,如果卫清蕾是正常人,早气跑了。
门外好一会儿都没声音,阮棠把耳朵贴在门上。
忽然一道指甲在门上挠过,尖锐刺耳地声音传进鼓膜,阮棠脑门都跟着抽痛了一下。
“开门……”门外哀怨的声音不加掩饰地传进来。
阮棠低头一看,一只雪白的手已经从门缝里探进来,一般来说,门下不过细细一道缝隙,人的手指绝对无法伸进来,很明显门外那个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她的手指又细又长,指甲被拉长了,看起来像极了锥子。
阮棠蹲下来,直接贴了张符纸上去。
那只手上顿时冒起一股烟气,好像是被烫熟了。门外卫清蕾低沉地嘶吼,声音已经有些变调,不像女人,倒有点像男人。
坐在床上的钱佑曼捂住嘴,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给憋回去。
阮棠又把两张符纸贴在门上。
外面砰砰地敲了两下门,连连发出嘶叫,符纸上咒文闪动,肯定是卫清蕾吃了亏。她焦躁地在门口踱来踱去,嘴里呜咽着让人听不懂的声音。
阮棠听了一阵,发现她对符纸很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