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之中的沙子越聚越多,如同坟茔一般不断的成长。
蛊盅内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少,从最初的乱成一团,到现在,似乎可以分辨出仅有的两三种活物的声音。
那三名蛊修一个个此时已经全部颓然,不论现在如何,不论现在蛊盅中谁活着,都改变不了最后他们三个蛊虫必死的结局。
唐门的两个蛊修微微皱眉,从声音中他们能够听出蛊盅内至少还有三种蛊物,他们可没有料到其他的蛊虫可以和他们的蛊虫斗得这么激烈,按照他们的估算,这场斗蛊应该一开始就结束了,就算有什么特殊的问题,也是他们他们唐门弟子之间的蛊物争斗,完全不应该有第三者的声音响起。
不过,虽然有些情况叫他们感到意外,但终究不是问题,在他们看来结局不可改变。
眼瞅着沙漏已经到了一盏茶的时间,蛊盅内的声音依旧纷乱无比,一直紧张的盯着沙漏的大王子摇了摇头,虽然他并不对方荡能赢报什么希望,但人总归是有侥幸心里的,现在这点侥幸也没有了。
此时注视着沙漏的不光是大王子,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沙漏,毕竟斗蛊这东西都是在蛊盅内进行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没什么可以注意的,大家就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切能够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地方。
这毕竟是一亿两白银的赌注,沙漏上的时间至少代五千万两白银,那沙漏流淌的不是沙子,是滚滚的白银。
眼瞅着沙漏的中沙子的刻度正在一步步的向上升,不知道谁先喊了出来。
十……
九……
八……
不知不觉的,蛊场中所有的人都开始跟着数起来,他们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并且齐齐的盯着方荡的脸,虽然他们都早就料定方荡必输,但在这个时候打压一下方荡,叫这个夏国丑鬼狼狈不堪还是很有必要的。
杀人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但杀人之前,看将死之人那绝望的眼睛和凄厉的惨嚎,才是真正的乐趣所在。
子妖妖看着沙漏眼中冷芒缓缓酝酿,这个夏国丑鬼轻视她蔑视她,她要叫这个丑鬼付出代价。
六……
五……
整个蛊场之中响起震天价的喊声,丁苦儿、丁酸儿两姐妹在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中额头上冒起一层的冷汗。
两女看着方荡,就见方荡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对于周围的呐喊声完全不以为意,旁人或许以为方荡是真的面无表情,但两女却知道,方荡给她们易容之后脸部就是麻的,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来,所以方荡就算想紧张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似乎这不是一盏茶的时间到了,而是斩掉方荡脑袋的时间到了。
三……
二……
咚!
随着一字还在一众人口中徘徊尚未吐出,蛊盅的盖子咚的一下弹开,如同和在外场斗蛊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个十米宽的蛊盅的盅盖足足有数百斤重,被生生弹起三四米,最后重重的砸在地上,震起大片的灰尘和碎石。
原本还喊声震耳欲聋的蛊场刹那之间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个个瞪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蛊盅的盅盖。
蛊盅内再无声息。
两个唐门蛊修此时都激灵一下站了起来,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别的对手就算再一般,毕竟还有一个同门的蛊虫在,原本他们只将自己的同门当成对手,但是现在,他们两个齐齐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来。
远处一直在缓缓品尝侍女手中红羹的唐三公子停住了嘴,任凭红色的羹放在嘴边。
子妖妖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来,毕竟这场面她之前在外场就见识过一次了,尤其是这件事卡在一盏茶的时间边缘发生,就更加叫子妖妖心神微颤。
整个蛊场中,人们呼吸的声音都停止了,有个肉肉的脑袋缓缓从蛊盅中钻出来,脑袋很小,如同蚯蚓,但这脑袋下有一个大大的嘴巴,嘴巴紧闭着,内中撑起了一直蜥蜴的轮廓,咕咚一声,那只蜥蜴的轮廓被咽了下去,消失无踪。
那一身绿毛一下就刺伤了在场的所有的百象帝国子民的眼睛。
爬出来的果然是绿袍郎中。
此时的绿袍郎中比之前足大了数十倍,之前方荡可以将其拢在袖子中,但是现在,这绿袍郎中足足有一一米多高,两米多长,如同一只巨大的白胖肉、虫,缓缓的,肉肉的从蛊盅内爬出来,蹭到方荡身边,相当讨好的依偎着方荡。
此时的绿袍郎中后背上的绿毛变得相当长,柔顺披散在绿袍郎中的身上,这绿毛虽然乍一看还是绿色,但其中从毛根到毛尖总计有十一种颜色,分别代表一种毒性。
方荡伸手轻轻一戳绿袍郎中,绿袍郎中犹如被戳了的气球一般,迅速塌憋下去,刹那后,这绿袍郎中就恢复了巴掌大小,被方荡收入手中,袍袖一拢,消失不见。
一盏茶的时间,绿袍郎中获胜!
一亿两白银!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的心情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