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沙沙而响,一栋小木屋隐约从不住晃动的树枝间显现。
苍老的参天古树枝杈纵横交错,虬劲的树皮咧开道道粗大的裂缝,滴滴透明的粘液不住从裂缝中淌出,顺着粗大的树干向下滑落而去,凝成一道光洁透亮的莹黄树脂,引着几只嗡嗡的飞虫不住上下盘飞。
林下的小木屋一片破败衰落之色,粗大的橼木虽然屹立不倒,但是其上却布满了道道虫蛀的痕迹。
久经风雨吹拂淋洒,小木屋虽还完整的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但是房梁之上覆盖的茅草却是没有剩下多少,干硬的屋脊甚至都显露了出来,檐梁下却早已成了林中鸟儿的筑巢圣地,屋檐下到处都是伸出来的杂草枯枝。
顺着小木屋的外围还有一片倒下的篱笆墙,年久失修,篱笆早已与疯涨的枯草混在了一起。
从各处断裂而开的篱笆有的依旧顽强的挺立在那里,有的却早已匍匐到了地上埋入了枯叶之下,还有的则干脆消失无踪,露出一大块断裂的开口,将整座小木屋完全暴露在荒凉的山林之中。
而在木屋前,一座青石圆桌与两个青石圆凳孤零零地静卧在那里,虽久经风雨冰霜,但圆桌圆凳还保留着青石那淡淡的苍青之色,并没有风化腐蚀掉,不过桌凳表面还是被林中飞鸟糟蹋了一遍,到处都是灰白的粪便。
再次返回看到这间熟悉的小木屋,沐易心中并没有如他想象般的那样升起一股悲哀之色,看着眼前这荒凉破败的小木屋,相反地沐易心中异常的平静。
这就是沐易与父亲住了好几年的小木屋,今日他又回到了这里,心中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只有淡淡的失落。
“这是什么地方,这还能住人吗?实在太恶心了。”神隐族少女站在残破倒伏的篱笆墙外道。
沐易什么话也没有说,上官清婉上前捏了捏少女的手腕,少女这才乖乖的闭上了嘴。
“你们已经来过这里?”沐易面无表情道,虽然他是在问花夕颜,但他却已经确定了有人来过这里。
花夕颜耸了耸肩道:“早在我们天工院来这里之前,南征候的人就已经来过了这里。”
“南征候?”沐易双眉不由缓缓皱起,眼前不由闪过一张冷漠高傲的面庞,那刺心的言语此刻又从沐易心底升起。
“阳州的人来这里干什么?你们来这里又干什么?是在找什么东西吗?”沐易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感情,显得异常冷漠。
“没错,我们是在找东西,不过并没有找到什么?”花夕颜竟然毫不避讳道。
“找什么东西?”
向前走了几步,转眼看了看,花夕颜回首对沐易道:“找什么东西?你应该告诉我才对。”
“你父亲是叫沐清秋是吗?好名字”忽然,花夕颜又问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沐易声音陡地阴冷下来,有许多事他可以不去计较,但只要涉及到自己父母的事他却是不能不计较,在这样的情况下花夕颜忽然将话题扯到他已逝父亲的身上让沐易不由警觉起来。
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沐易想到当初他进入姊都述职与姊都帅上官御龙的第一次见面,那时上官御龙没有询问他有关风都军中的事,而且上官御龙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父亲的名讳,当时沐易还很疑惑。
轰!沐易脑中一响,有些事一瞬间豁然贯通,再联想到其他林林总总的线索,真相已经缓缓从沐易脑海中浮现。
事实上沐易并不笨,只要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给他时间理清楚,许多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我父亲是不是天工院的人?”沐易双目炯炯紧紧地盯着花夕颜想要从她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花夕颜上下打量了沐易几眼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只要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不是天工院的人?是还是不是?”沐易一字一顿措辞激烈道。此刻他根本不想理会其他的事,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看着沐易似有些吓人,花夕颜不觉又向后退了一步道:“是,也不是,总之这件事要比你想象地复杂的多。”
“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是不会插手的,你也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有关你父母的事。”似是担心沐易继续纠缠花夕颜又补充道。
然而沐易并没有紧追不放,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一时间沐易有些颓然,他早该想到的,从小父母就带着他过着隐居的生活,不愿与外人有太多的接触,显然父母是想躲避着什么或是不愿与什么人相见,总之就是不想让人找到他们。
从父母那怪异的行为到上官御龙的询问,再到后来逐步接触到天工院,从慕容幽雪口中得到一些有关天工院的消息,沐易早该想到他的父母应该不是普通人,即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但他的父母一定与天工院与九州王朝有着什么关系。
姊州王朝,阳州王朝以及天工院,这些庞然大物加在一起牵扯出了这段理不清的恩怨,虽然沐易现在还不知道他父母与天工院究竟有什么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