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双目之前一片发黑,紧接着沐易感觉自己的鼻梁仿佛断裂了一样,剧烈的疼痛阵阵袭来。
伸手一摸,赤红的鲜血从鼻中喷涌而出。
刚刚站起身子,左脸又被一记重重的勾拳击中,沐易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着右侧的竹林撞去,噼啪几声,数根粗壮高大的青竹被沐易硬生生压断。
脸上一片火辣辣地疼痛,不用看沐易也知道他的左脸已经肿胀了起来,那一拳几乎将他的牙齿打掉,一点都没有留情。
昏头昏脑的站起,还没等他身子直起,前腹又被重重的踢中,仿佛破袋子一般,沐易的身子又高高向后飞去,几根翠竹又自遭殃在沐易的身下。
“混蛋,你为什么不还手?”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紧贴而上,身子还未落地的沐易又被一脚狠狠踩住,从上而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眼前金星直冒,沐易甚至感觉他要昏迷过去一般,接连挨了几拳数脚之后,他的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
大口的喘息着,沐易趴在地上嘴中不住滴出触目惊心的鲜血。
“你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你是怎么保护她的?”那道声音就在沐易耳边响起,可沐易却无力抬头看一看说话之人。
“哑巴了?你说话啊!”
虽然身体遭受着异常的痛苦,但沐易的心里却反而轻松起来,他希望那人不要停下来,继续用拳脚摧残他的身体,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缓解内心的痛苦。
“你不是有冀州王赐给你的龙鳞轻甲吗?你为什么不给她,让她穿上?”
“你要那轻甲有何用?若是她穿着那套轻甲,她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倒是说话啊!”那道声音越说越是高昂,越说越是难以排遣心中的愤怒。
是啊,他要那龙鳞轻甲有何用?当初他为什么没有想起将那套轻甲给她披上?否则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况。
这所有的一切都怪他,她所受的一切痛苦都应该由他来承担,他希望那人继续在他身上拳打脚踢,继续折磨他直到他昏死过去忘掉这所有的一切。
“你们俩闹够了没有?”
“想打架到外面去打,现在立刻给我滚出这片竹林!”突然,前边木屋的屋门大展而开,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出现在屋外。
粉面寒霜,美妇怒气冲冲地将屋前缠斗在一起的两人训骂一通。
“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的关上,而美妇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屋前。
原本混乱不堪的竹林陡然又恢复了宁静,林中被惊走的鸟儿又探头探脑地飞回了这里,随即又叽叽喳喳地欢唱起来,下边发生的一切都影响不了它们自由自在地歌唱。
对于它们来说,那些整天奇奇怪怪的人活得一点都不自在,还不如它们朝饮甘露,每天迎着朝阳,在欢快的歌声中沉寂于暗夜的睡梦之中。
在南山书院的后山,一片青草油油的山头之上,两道身影安静地躺在草地之上,二人全都闭目不语。
天空中朵朵白云悠悠飘向远方,偶然还会遮住刺目的阳光。
“之芸从小就十分要强,她母亲去世之后,她的性子越发孤傲。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之芸越发不受家里的约束。”
“一直到后来,她竟然萌发了加入军中的念头,结果父亲自是不允许。”
淡淡一笑,青年又继续道:“她的性子你也清楚,虽然父亲竭力阻止她加入军队,可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她。”
“原本之芸与父亲间的关系就非常冷漠,自那之后两人几乎很少见面,之芸也几乎与家里断绝了关系。”
说到这里,谷之陌喟然一叹,“虽然我们兄妹不是一母所生,但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对她自是非常了解,而她也只有面对我时才会敞开心扉,跟我说一些她的想法打算之类的。”
眼里闪过一丝温馨,谷之陌继续道:“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我希望她这一生能够幸福。”
可接着谷之陌的眼光就暗淡了下来,似是想到了那个女子此时正生死未卜,正面临着她有生以来最大的挑战。
沐易没有插口,他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谷之陌的叙说,只有从谷之陌的言语间他才能了解到那个女子的坎坷过往。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衣衫也破烂不堪,谷之陌先前的出手可是没有留任何余地。
虽然他没有动用他二境的修为,但谷之陌却是一个二境武者,就凭二境武者的肉身之力,沐易也很难吃消,更何况在整个挨打的过程中他没有还手一次,更没有运起域场稍稍抵挡,他只是任由谷之陌对他拳打脚踢。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内心的愧疚之情。
再说了,他现在所受的这些皮外伤相比那个女子的重伤真的没有任何可比性。
转过头,谷之陌看着沐易又道:“而就在几年前,她在给我写的信中第一次提起了另外一个人。”
谷之陌一直盯着沐易,似是想要从沐易的脸上看出一些其他的神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