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它!”
许听潮声音依旧平淡,却不容半分质疑。
殇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见到那夺自铜石部的祖巫殿!
这汉子先是心头一跳,面上肌肉抽动,而后便生生压下,沉声道:“此事我不能做主,还需将大巫师及族中诸位大巫请来,方能定夺。”
许听潮也说话,挥手往后方一抓,十数条百丈粗细,长不知几何的黑色水龙汹涌而来!
殇姜还以为是自己违逆了这小子的心意,让他恼恨之下悍然出手!正待动作,耳中忽然传来刀彩鸾的声音,定睛看去,果然见到那黑水之中裹挟了一个个人影,正是先前被打得倒地不起的大巫!
南疆大巫近四十,几乎都在此处了!
殇姜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惊恐之余,又是一阵悲凉。以上古时巫族之盛,竟落到今日这般境地,着实凄凉!
这汉子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十多道黑水裹挟的人影已然扑簌簌落下,其中便有兕阳和大巫师大泽,看他们一副萎靡的模样,着实受创不轻,修行炼体之术的大巫也就罢了,两位巫师身子极弱,若不上前接住,摔倒地上怕就会丢了性命!
他这般担心有些多余。许听潮虽然将一众大巫从黑水中甩下,但都施展了一道法术护持,看似急剧坠落,落到地上却分毫无伤。而兕阳和大泽,以及其余几名巫师,下落到一半的时候,脚下便自行生出洁白云霞,托住了缓缓下降。
殇姜见状,面色稍稍和缓,迎上前去,将事情也大泽说了。大泽又将一干萎靡不振的大巫召集起来,争论一阵,最终答应了许听潮的要求。
许听潮心中颇觉诧异,他本以为讨要祖巫殿这等涉及族群传承的物事,八成不会被接受,巫族必定拼死一战,如今看来,却是高估了他们。
尽管心中略有鄙夷,许听潮面色却并无变化,只将巫咒念动,开始召唤祖巫殿。
那祖巫殿立时就生出感应,通体轰隆隆摇动,连带周围虚空也动荡不休!片刻之后,便从地上缓缓升入高空,周围好似有个浑圆的水泡包裹。
许听潮把元磁极空梭祭起,漫天星光一兜,便将之收摄到飞梭之内!
神念稍稍往其中一弹,许听潮顿知这三水部为何如此大方!原来殿中存储的诸多巫族精气,几乎都消逝一空!
方才施展那禁术,所抽取的精气定然就来自此殿之中!
其余物事倒几乎无甚损伤,但对巫族来说,都比不得本族精气来得重要!
许听潮想要的也不是殿中那些个或强或弱的巫族精气,因此也不计较,淡然看了那百余以秘术生生拔入大巫境中的巫族一眼,身旁如雪云霞一起,倏忽消失在东南天际!
“铜石部我自接走,你等无须再问!”
平淡的声音远远传来,一干巫族顿时面面相觑!
许听潮与那铜石小部的关系,他们自是知晓的,莫非此番劫难,便是因为之前谋夺此部的祖巫殿么?但那小子走之前似乎察觉到殿中变化,为何又不追究?
众巫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殇姜和赭哲看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那百余命身上气息忽强忽弱动荡不定的“大巫”,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其笑声愈见畅快,及至后来,引得众巫附和,声震九霄!
……
许听潮一路向东南飞遁,不旋踵便来到铜石部领地之内。
他也不曾遮掩身形,径直踏云降在那石块垒砌的村落中。
这般异象,自然吓得大大小小的巫人狼奔豕突,只有几个在路旁大树下乘凉的老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颤颤巍巍地指着许听潮,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百多年过去,终究还是有人记得当年那替本部闯入祖巫殿中,寻得传承功法的外族年轻人!
“是你!”
说话的是个手持大斧气势汹汹赶来的壮硕汉子!
巫族寿命本就较人族长,认得许听潮的巫人不在少说,只是当年能记事不是老去,存活于世者聊聊,就是长大成人,修得一身好本事,大都出去为族中生计奔波了。
“是我。”
许听潮向他淡然点头,又道:“你部祖巫殿在我手中,可愿随我离开此地?”
祖巫殿对巫族何等重要?
一村子巫人听闻这个消息,无不又哭又笑,如癫似狂!闹腾了半晌,那持斧汉子和几位老人方才走到许听潮面前,说是要亲眼看一看族中圣物。他们相信当年被大长老传下的巫杖的人断然不会前来刻意戏弄,但不曾见到祖巫殿之前,总是患得患失。
许听潮倒甚是干脆,心念一动,便将那元磁极空梭祭起,漫天璀璨星芒之中,如被水泡包裹的古朴石殿虚立星空,蛮荒古朴的气息自随熠熠星光洒将下来,浸入每个巫人的毛孔肌肤,惹起一阵阵如潮的欢呼狂嚎!
铜石部最终决定随同许听潮迁往巨人界。
这百多年来,族中过的悲惨日子,已将原本十万众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