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秒她又是扯扯嘴角,一点苦笑,如果是美梦的话,那定是没有我存在的吧。
毕竟师姐在她的怀里,除了生气就是哭成泪人,已经很久没对她绽放一个笑容了。
她没有再打扰师姐的美梦,而是盘腿坐在冰床之上,闭眼修炼起来。
每次她出现了血脉上的叫嚣时,往往需要修炼来暂时平息,其实就是和自己的血脉天赋作斗争,若是自己能将它们的风头压过,便能消停一段时间。
况且谢瑜今日还动用了自己的本源之力,精神身体上都是出现过了难得一见的疲惫。
修炼恢复便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她放下一身防备,用自己的凡身和力量对峙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往日清澈平静的识海变成了粘稠骇人的黑色,还在波涛汹涌,像是什么暴风雨的前兆,而邪魂之力也用自己面对外人都没有过的狠厉对着自己的主人。
谢瑜从未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感受到如此杀意,它们今日格外狂躁。
因为血脉的反噬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谢瑜也没当回事,这不对劲发现的太迟,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退出识海,就被一个巨浪卷入了海底。
黑色的粘稠液体涌入她的鼻口,她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坠入了一个噩梦之中。
若是她晚昏迷一刻,便是能看见到附着在识海上方的那一小段金色丝线,那神的意识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潜入了识海之中。
纵使它的力量已经全毁于谢瑜的手下,但这意识却因为无声无息,而深深藏于了那凝珠之中,坚持接着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
即使力量已然无法再伤邪神分毫,也要在精神处促使她走火入魔。
若是从前的邪神,这种方法几乎是没有任何效用的,因为她心中没有任何欲望和魔障。
但此时,甚至不用那神识诱导,它只需将狂躁和心魔挑起,她自己都能拐入死胡同,陷入心魔主导的幻境之中。
谢瑜此时身处那囚着师姐的地下室之中,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来质问师姐关于那些记忆和未知世界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一切,你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而是夺舍的人。或许是太想知道答案了,她连酝酿和诱导之词都没有准备,开门见山的问她夺舍之事。
宫冬菱整个人都透露着点冰凉生硬。
凝视着这样的师姐,谢瑜心仿佛一直沉到了谷底,她不知为何师姐要这般对待自己,一遍遍地回想有没有做错什么,惹得师姐不快了。
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只因在谢瑜所害怕的未来之中,师姐便是这般,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从出生起就是这般,何曾有过夺舍之事?她也不看谢瑜,声音仿佛正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骗子!
又是这般!师姐从来都不会跟她说任何实话,一直到她将所有的证据摆在师姐面前、走投无路了,她才肯回应些许。
谢瑜的眸子一下便盛满了痛苦,她将梦凝珠拿出来,情绪也有些失控:
还记得这璇玑草的凝珠吗,它会储存你在其中看到的梦境,我已经看过了,你明明来自于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世界!
宫冬菱这才抬起她冷漠的双眸,目光宁愿停留在那梦凝珠之上也不愿看谢瑜一眼。
我好心将这凝珠给你,你就是为了这般探寻我的谜底吗?揭别人的伤疤有意思吗?她的语气充满着讽刺,句句都刺在了谢瑜的心底。
谢瑜所害怕的一切都在一点点发生,这正是心魔所造出的幻境最大的特点,因为它比任何人都清楚谢瑜心底最在意害怕的东西。
你不是也看了我的梦境吗?谢瑜咬着牙反问。
因为师姐也看过了,所以我也可以。
我没有想揭师姐的伤疤,我只是想更了解一点师姐的过去,我只是想知道师姐会不会就此离开我
谢瑜在心中一遍遍默念,最终却是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那还来问我什么呢?宫冬菱一声轻笑,像是终于演不下去一般摊牌,我的确是夺舍之人,而且是来自于一个你根本接触不到去不了的世界。
那你是为何而来?
你曾说过你是为阿瑜一人而来的师姐不记得了吗?
当然是天界派我下来毁了你,之所以一开始对你那般好,便是为了如今能随意掌控你,谁知道你却觉醒成了邪神,现在局势已经被你掌控,我便只能摊牌。
宫冬菱的嘴边突然绽放了点奇异的笑意,欣赏着谢瑜被此话击溃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谢瑜双手在身侧蓦然握紧,垂下的碎发几乎挡住了她赤红的双目,她浑身都在一点点颤抖,那是背叛的滋味。
那那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的真心?谢瑜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像是能耗光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怎么可能,等完成任务了还得回到我的世界去呢。
就在宫冬菱的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