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伸手,立即有士兵抓了一把珠宝递给她。
赵含章就将珠宝对准阳光,让对岸的人即便隔得老远也能看到她手中的珠宝。
“都是上好的珍珠和宝石,”赵含章道:“这样的珍珠,一颗便能买十个人,啊,不对,这是在战场上,人更不值钱,大约能买个二三十个吧。”
赵含章又从里面挑出一条宝石项链,举起来让他们看,“流光溢彩,这样一条宝石项链,怎么也能买几百上千人吧?”
她直接将东西交给身后的听荷,抬着下巴和对岸的人道:“我们也没必要一一去数,直接一箱一箱的交易如何?”
赵含章指着地上的箱子道:“一箱子珠宝换一万人。”
王璋嗤笑,“赵含章,你想的也太美了,这些人哪个不是官宦官眷和士族,你用一箱子珠宝就想换回一万人,等把这一万人带回去,你一转手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怎么,你想做这门生意不成?”赵含章道:“你倒是想做,但这门生意你做得起来吗?”
赵含章冷笑道:“别说被你们圈走的这五万多人并没有几个官宦士族,就是有,他们的命在我这儿又比普通百姓高贵多少?”
“有的人即便有高贵的出身,那也跟畜生无异,比如王璋你和令兄王弥!”
“你!”王璋大怒,“赵含章,你敢辱我!”
赎买中
赵含章:“休得胡说,我何时辱你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站在王璋边上的石勒翘了翘嘴角,他也很看不起王弥和王璋,却又很忌惮王弥。
刘渊手下几员大将,只王弥可与他相提并论,其功劳与他不相上下。
念头闪过,石勒才有些忌惮王弥,赵含章已经顺势挑拨离间起来,“石将军,你带着大军阻击东海王,而今东海王已死,您对匈奴汉国的功绩无人能比,可如果此时王弥领兵攻入洛阳呢?”
“到时候二位的功绩谁重谁轻呢?”
王璋脸色大变,连忙大叫道:“将军,这是赵含章的挑拨之言。”
“此事还用得着我挑拨吗,我不过是在提醒石将军,你敢说王弥不是往京城去了?”赵含章道:“东海王带走洛阳官军和百姓三十万人,如今洛阳就是一座空城,皇帝手中的人马不过区区几百上千,别说抵抗,恐怕连宫门口都守不住,更不要说城门口了。”
“王弥让将军独自领军对战三十万人而不援助,可见其用心险恶,”赵含章道:“这一次将军阻击东海王,不论成功与否,他都能够黄雀在后的攻进洛阳,还是以极小的代价。”
“到时候史书上记载的是灭晋者王弥,而不是你石将军,结束这乱世的,也不是石将军,而是王弥!”
王璋暴跳如雷,“你血口喷人!”
赵含章冷笑连连,“是不是血口喷人,看王弥是不是去了洛阳便知。”
王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因为王弥的确去了京城,多好的机会呀,王弥除非脑残了才不去。
石勒眯了眯眼,高声问道:“赵将军,难道你不是大晋的忠臣吗?晋帝有难,你为何不去援助呢?”
赵含章就似笑非笑地问道:“石将军怎么知道我没去援助呢?”
石勒就遥遥的注视着她,俩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赵含章是真派人去救了,还是虚张声势,所有人其实都偷偷往这边调了?
石勒一时拿不定主意。
主要是赵含章行事太过诡异,你要说她是忠臣,她干的许多事就不是忠臣可以干出来的,比如没有朝廷诏令,她自己就当了豫州刺史,里面的官员,选用人材等,不过问朝廷,自己就拿了主意。
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
但你要说她是想取大晋而代之的奸臣,她又会在此危难之际跑来救与她有大仇的东海王。
除了忠于晋室,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理由。
看着赵含章的笑脸,石勒只觉看到了一只狐狸,实在拿不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
他干脆摒弃杂念,只从现实出发。
他认真地想了想后道:“可以交换。”
王璋惊讶:“将军!”
石勒瞥了他一眼,然后和赵含章道:“但却不能照你说的交换,一万人,你须得出两箱的珠宝。”
赵含章眉头紧皱,“这也太贵了,现在外头买个人可只需几贯钱。”
石勒有恃无恐,“赵将军也可以不换。”
赵含章沉吟片刻,最后道:“好,我用十箱金银珠宝换你这所有人如何?”
石勒翘了翘嘴角,扭头和张宾低语几句,张宾立即带着人冲入难民中,将衣饰较为华丽的人揪出来,不一会儿就拖出百来人,赶到了另一边。
站在难民们前面的司马范和王氏姐妹也被拽了出来。
石勒这才指着依旧被围的难民道:“这些人,十箱金银珠宝。”
赵含章这时才看到王氏姐妹,她的目光遥遥的和王四娘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