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就罚我们的月钱。”
楚琳琅不说话了,她又喝了一口果羹,稍微消了消气儿,然后道:“方才跟大人因为写大字吵了两句嘴,没什么……你去将东西都拣回来吧。”
冬雪不疑有他,毕竟司徒大人有时候说话的确很气人。而且她觉得大姑娘这么发脾气扔东西也挺好。
大姑娘以前在周家的时候,倒是贤惠得从来不砸东西。可是一肚子发不得的闷火,全靠喝凉东西顶,累得最后伤了身。
楚琳琅也是难得被人呛得没法还嘴,这才被气得扔东西。
这回缓过来了,便懊丧地想:怎么还被顶着黄花的嫩瓜娃子给呛住了?
方才就应该回敬一句“试试”,若他敢在她屋子里解裤带,就敬他是条汉子!
不过嘴阵已经败下来,懊丧也没用。她的脚伤还是快些好吧,总让他这么背来背去的,叫什么事儿。
如此将养了几日,楚琳琅总算能下地了。
也许是看女管事行动不便,这几天,司徒晟经同僚介绍雇了个熟手的厨娘,还找个粗使仆役兼马夫,另外还买了一辆二手的马车,又养了一匹马。
这样府里用车方便了许多,再也不用花钱雇了。楚琳琅也不必在家务里荒废时间了。
依着司徒晟的习惯,他是绝不会给自己雇佣这么多人的。而现在,他雇佣得这么齐全,倒像是为楚琳琅减轻负担一般。
尤其是那马车,司徒晟压根不用,他平时用马车也都是官署里出的。
连观棋都说,大人弄了这个干嘛,简直就是给楚娘子摆排场的。
那日跟他的拌嘴落败而生出的闲气,再次在司徒晟这般身体力行地补偿下消减了大半。
于是冬雪她们发现,僵持了三日不搭理司徒大人的大姑娘,似乎被大人给哄好了,两个人有时候会站在内院练功场的树下说话。
大人低头浅笑,也不知又说了什么气人的话,而大姑娘则靠着刚刚绽放的梅花,一双大眼斜瞪着大人,嘴角却绽着比梅花还灿然的笑意……
一向节俭度日的少卿府如此花销,每一个月开支变大,楚琳琅虽然不必再顶着三餐,也要精打细算,看住大人的钱袋子才好。
除了府中的花销,司徒府外的应酬花钱处也多了。
她脚上刚结痂,四皇子的妾侍所生的女儿要摆满月酒了。
四皇子府送来了请柬,请司徒晟去吃酒。
四皇子因为母妃出了冷宫,复得恩宠,门庭正热。
不过毕竟是妾生子,这类应酬,司徒晟并不想凑趣。他最近总往祭酒大人的府上去下棋,没空喝四皇子府上这杯水酒。
可是府里也没有女眷应付这类添丁喜事。
楚琳琅只能代劳,准备领着丫鬟带贺礼过府上周全礼数。
只是上次去祭酒大人那时,她差点被人轰撵出门。
她想,这次来四皇子这里行差事,虽然不至于被四皇子冷落,可若遇到了别府的管事下人,只怕又生枝节,所以打算礼到便走。
可万万没想到,四皇子府的管事一听她是少卿府上的女管事,便是满脸堆笑,非要请楚琳琅留下饮一杯水酒。
盛情难却,楚琳琅只好谢过,准备走个过场,饮一杯就走。
这等皇子府邸,那些男女宾客自是在前厅宴饮。
各个府宅里有头脸的管事们在安顿好了主子,留下了丫鬟仆从伺候主子,而他们则去了外院,那里也是有酒水接待。
不过这席面也分了高下,例如东家品阶不高的管事们,大多是得些赏钱红包,跟王府关系亲近的,能分得个大食盒子,自己拎回去吃喝。
只有京城里权贵热门府宅子的管事,才能摸得上这三桌摆着八菜两羹汤的席面。
楚琳琅被让到席子上时,有那么一丝丝不自在的。
放眼望去,整个三桌子好像就是她的东家品阶最低。剩下的都是太子府,各位国公,还有王爷一类府宅子的管事。
而且这席面上除了楚琳琅一位女管事,剩下的便都是男子了。
她这么一个年轻轻的女子,跟群老油条喝个什么劲儿啊?
四皇子府的管事也是这时才察觉出不妥,只能尬笑。没有办法,别的正经大宅子真的没有女管事啊!
果然,她独独一朵鲜花分外扎眼,其他人的目光都纷纷投注在楚琳琅的身上。
最先打开话匣子的是太子府的崔总管。他是净身的阉人,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老早就听闻少卿府上有位能干的女管事,今日得见,还真是沉鱼落雁的容貌啊……就是不知少卿大人何时跟四殿下这么要好?少卿大人的眼光还真独到,早早就寻了冷灶添柴烧啊!”
事关皇子倾轧,这等怪话无人接话茬,纷纷闷头饮酒,偷偷看戏。
楚琳琅明白四皇子能起死回生,再次在陛下面前复宠,最不乐见的就是当朝太子。
而她作为少卿府上的管事,能得四殿下府上如此隆重款待,甚至都能摸上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