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过,可天下人谁不知道,我与陛下收嗣子,宫中只留下了续儿!”
“阿鸢啊阿鸢,你还是这么天真,先帝的确犹豫过,是否要立嗣子,圣旨都写好了,可最终也没发出去,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萧直自顾自继续说:“因为萧续如今不过是个不满一岁的奶娃娃,子弱,母也不强,于大梁国祚,又有何益处?先帝,只是做出了更好的选择,舍弃了你罢了,他毕竟,也是皇帝,要对萧氏江山负责!”
他说的,是对的。
但谢期就是不让他如愿。
“你以为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我便会信?萧琰为什么不见我,是不是捣鬼,你不让萧琰见我?”
“先帝,已经去了。”
萧直垂下眼眸。
谢期如遭雷击,神情开始恍惚,她有想过这件事,可真发生到眼前,却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根本不能接受。
竟是连最后一面,他都不肯见她吗?到底为什么,她不明白。
他们明明那么好,为什么却在他病重之时,对她那么狠心,连她的后路都没有安排好,让她落入萧直的手中。
都是萧直的错!
上辈子她的死,这辈子萧琰的死,她没能成为摄政太后,都是萧直的错。
死的为什么不是他?
“你打算如何处理我?”
将宫女太监和暗卫们押下去,此时挣扎也没有用了,谢期冷冷的看着他,眸中不见一丝温度。
萧直终于不再掩盖自己的真面目,挽住她的手,伸进她的手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
“这就要看阿鸢要怎样对待我了。”
谢期厌烦,又想给他一耳光,这一回萧直握住了她,没让她得逞。
他亲了亲谢期的手,恍若没看见她的不耐与厌倦。
“我怎么待你?只要我活着,我便要杀了你,你把我囚禁在凰栖宫又如何,我乃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只要我说不行,你这辈子也别想名正言顺的继位。”
萧直叹气,去摸她的脸,被她一口咬在手腕上,他嘶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手腕很疼,被她咬出血来。
她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他,绝不松口。
这副恨不得要杀了他的样子,本该极是可怖,萧直却只觉得可爱。
恨也是极浓烈的一种情绪,总好过无视他,她这样恨他,是不是也是另一种爱呢。
萧直才不觉得自己魔怔。
“难办了,阿鸢作为先帝遗孀,若是一直与我作对,我就头疼了,这样的话,我也不得不遵从先帝遗诏,赐死阿鸢了呢,只要阿鸢不是先帝皇后,就好了。”
他笑容可掬,谢期此时倒也不怕死。
“上辈子我就死过一次,这辈子难道我会怕?”
只是没能得偿所愿,杀了萧直,她已经与爹爹说过,急流勇退小心萧直卸磨杀驴,这辈子,哥哥也在巡防营站稳脚跟,她死又有何惧。
“萧琰不会让我殉葬,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萧直抿唇,不悦:“阿鸢就这么信我那位皇叔?”
不信萧琰,难道信他萧直?谢期冷笑。
“只要阿鸢跟我服个软,从此之后安心同我在一起,我自然不会杀你,还会爱你宠你。”
回应他的,只有谢期冷漠麻木的表情。
萧直愣住,脸上露出狂气的微笑,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他猛地攥住她的肩膀:“你宁愿跟先帝一起去死,也不愿跟我一起活?”
“先帝待我好,我爱先帝,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你爱他什么,你们在一起将将三年,阿鸢,你该爱我,你该爱我的,我才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
这一回,巴掌落到他的脸上,谢期冷然:“我不是你妻子,上辈子周慧荑是你妻子,这辈子谢溯是你妻子,我谢期,是萧琰的妻子!”
“你想让我跟着你苟且偷生?还想以我家人要挟我?你做梦,我宁愿去死。”
萧直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松开握住她的肩膀。
凝视她的那双眼眸中,藏着深切的绝望:“这辈子你都不会爱上我,也不会原谅我了吗?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不愿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
“杀父之仇,一日都不敢忘。”
萧直嘴唇翕动:“上辈子,你爹他……不是我……”
他没有想要杀他,想留他一命,可是主理此事的大理寺卿也是新党,怕斩草不除根,到时谢觞留得性命,与他们不死不休,几番话便让谢觞以为,他的死能让他保谢家。
可殊不知,他本就没有想要谢觞性命,对谢家斩尽杀绝的意思,他要平衡朝局,怎可能真的杀了世家头目,让新党没了制约。
但,说不出口。
哪怕他免了大理寺卿的官职,把大理寺卿交给北镇抚司办理,哪怕不是他杀的谢觞,但谢觞的死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不是凶手,也是推手。
他从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