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姌跟着侍卫七拐八弯,避开人来到角落院子,府里热闹,此处却只留着几个看院子的,院里也摆上小酒和瓜果点心,都是前面剩下的,一瞧见有桓温身边亲兵来,几个仆役也不敢多问,匆忙收拾了,便带着侍卫与卫姌去角门,用钥匙打开锁,推门放他们出去。
卫姌看见外面果然停着一辆牛车,高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刚走出门要上车。
从角门里又走出桓歆,他快步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
卫姌没想到他竟跟了上来,眼见牛车就在面前,她不乐意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多管闲事,耐着脾气道:“我要回家去,你别挡着。”
桓歆只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回家何必要在酒宴一半的时候走,还有意躲着人,最奇怪的这事居然是父亲桓温安排的。此刻桓歆该当作不知,转头走的,可他看着卫姌,脑子就有点发昏,有意要问个清楚。
侍卫头疼,平常人撵开就行,可这是府里的三郎。好言相劝了几句,他拦着桓歆,卫姌趁机上了牛车。
桓歆没得到卫姌回答,又见车旁守着侍卫六人,车架宽大,应是远行用的,他突然明白,卫姌说的家是江夏卫家。这一点想通,他不由就想得多了些,父亲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肯定是有些事在里头。
他快步过去将其中一个侍卫叫下马,然后自己翻身骑了上去,道:“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卫姌从车里探头出来,心下着恼,喝道:“桓三郎,你疯了不成”
桓歆犯了浑,听不进去,偏要跟着。
侍卫没了法子,对卫姌道:“歆郎君脾气古怪,现在随他去,等到城门的时候我再劝他回去。”
卫姌无奈,刚才已耽搁不少时间,看着漆黑夜色她心里莫名有些着慌,恨恨瞪了桓歆一眼,只能先起行。
马车从府后巷出来,刚走到路口,就听见快马的声音从后面追来。
卫姌蓦然头皮一紧,手搭在帷幔上没敢动,只听马蹄声很快跑到了前面,侍卫也觉得有了麻烦,还没决定是否要调转方向。一队侍卫已主动迎了上来,拦住要查牛车。
侍卫是桓温亲兵,在荆州向来也是畅行无阻,当即不允。两厢争执不下,有人已偷偷跑去报信。
桓歆见拦路的是桓启亲兵,心头如炸了个惊雷,想着今夜这番不同寻常,他以己度人,不免心想莫非桓启也好男风,这才逼得父亲要将人送走。
桓歆提马上前,手中鞭子一挥,抽在拦路侍卫身上,“滚开,知道我是谁,敢拦路。”
卫姌在车里听着,桓歆发了火,又走在最前面,牛车重又缓缓动起来。她心松了紧,紧了松,还没落定,就听见桓启喊声从远处传来,“叫你们守着路口不许放,敢漏一个过去试试,军法处置。”
牛车刹住。
卫姌白了脸,侍卫拦不住,厢门猛地从外打开。
桓启站在车前,脸色如冰,目光狠厉,盯着她看了半晌,冷笑一声道:“这是要去哪”
作者有话说:
是我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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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章无题
卫姌被他眼里的凶光一刺, 不禁有些胆怯。
桓启微微抬着下巴,形容倨傲,嘴角那一丝冷笑像刀似的, 视线挪到桓歆身上, “这酒喝了一半,招呼也不打出来, 见着我的人还要跑,打算要去哪”
桓歆意识到不妙,回头看了一眼牛车,道:“我见卫郎君独身出来, 有意相送……”
桓启脸上陡然露出狞色,十分骇人,伸手在衣襟扯了一下,指着他喝骂:“用得着你送。”他刚才听见侍卫报信,骑马追上来的时候,看见桓歆在牛车最前面挡着侍卫相护的姿态,瞬间就将他激怒, 身体里的酒劲全化成了怒火。
当年在江州桓歆可曾掳过卫姌, 如今两人竟走到一处,桓启此刻根本没法冷静思考,怒火熊熊燃烧, 双眼都充斥了红血丝。他翻身下马,上车把卫姌一把抓了出来。
卫姌见他来势汹汹,害怕往里缩了一下, 桓启越发恼怒, 动作粗野, 直接将人拦腰抱出来。
桓歆看见卫姌脸色不好, 忍不住道:“轻一些,全是父亲安排,与她何关。”
他不劝还好,一劝桓启更怒,“与你无关的事少管,以后离她远点,再敢纠缠,我废了你。”
周围侍卫全听见了,一时都变了脸色,也无人敢劝。
桓歆被毫不容情落了脸面,顿时脸色发青。
桓启却根本不理会四周反应,抱着卫姌就上了马。卫姌挣扎要下去,被他用力一箍,双脚一夹马腹,已窜了出去,蒋蛰带着另一队侍卫已赶了上来,紧跟在桓启马后,疾驰离去。
一路飞奔到家中,下马的时候,卫姌早就被颠得头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