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还有几人作诗,或好或坏,不一而足。卫姌在梅树中走了一会儿,手脚泛冷,她忙找人问可以供休息的厢房。仆从给她指了个方向。卫姌瞧了瞧园中,大部分人都散了开来,除了几个士子还在作诗,其余人各自找乐子去了。
桓启正与一个老者说话,卫姌收回目光,从小径离开,很快来到一处园子,年轻婢子迎上来,听说她找地方休息,立刻带着她去了一间空着的屋子,里头都收拾过了,烧着炭盆,还摆放着果子玉露。卫姌解开披风坐在榻上,没一会儿身体渐渐暖了过来,这才舒服地长出一口气,想着在这里舒舒服服待上一阵子,等快散的侍候再出去。
她坐了没一会儿,外面又传来声音,原来是有人也找到这里来偷闲。
梅花虽香,但天也是真冷,并非人人都能为风雅久立寒风之中。
卫姌正吃着糕点,听见外面女子的声音竟有些耳熟,走到窗前,推了一条缝朝外望,看见走进院中的是司马引萱,她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把守着小院的婢女遣开。一个守在门口,其中一个婢女过来,左右看了看,打开旁边一间的房门,回头点头,轻唤一声翁主。
司马引萱轻轻一拉兜帽,露出一张娇丽面容,走进旁边屋子。
卫姌见婢女如此动作,只觉得哪里有不对劲,这时见婢女已径直朝她这间走来。她赶紧轻轻放下窗,动作飞快抓了刚才揭开的披风,躲到插架后。
婢女推开门朝里张望,看并没有人,掩上门又走了。
卫姌出来之后越想越是不对,没过一会儿,外面又传来声音,她来到窗前,仍如前次一样,只推开一线,只见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从外进来,婢女并未阻拦,还招了招手,让他进入司马翁主所歇的屋内。
卫姌不欲多想,但婢女如此行事,那男子又是少见的好样貌,实在令人遐想。
司马翁主还有好美郎君的传闻,卫姌暗道不妙,无论这件事到底如何,她都不想掺和进来。司马引萱与桓启婚事还未定下,偏偏让她这个兄弟知道,可就难办了。
她这样想着,坐回榻上,打算当作没看到,等司马郡主走了之后再出去。
隔壁屋里,司马引萱斜倚榻上,年轻男子一进来,不觉就看呆了,几步走上前,喊了一声:“引萱。”
司马引萱道:“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男子道:“我若早告诉你,你会让我来引萱,你真要与那个桓氏子定亲”
作者有话说:
一四五章隔壁
他一面说着, 坐到榻上与司马引萱相对而坐,目光直愣愣地落在司马引萱身上,颇有些痴迷的样子。
司马引萱也看着他。
男子天庭饱满, 五官清俊, 更生得一双桃花眼,看人的侍候眉目如蕴深情。
她浅浅笑道:“正是要定亲, 你待要如何”
男子顿时一愣,没想到她如此坦白,脸色微变道:“引萱,你怎如此说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司马引萱斜着身, 一手托腮,姿态随意慵懒,如春睡海棠般动人。男子瞧着心里心里跟蚂蚁爬似的发痒,往前挪了点,两手去抓她空着的那只手,软声道:“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你和我说过想要与我厮守一处, 赏花观月, 畅快一生,怎么如今却变了”
司马引萱任他握手,目含秋波横他一眼, 道:“也未曾变过,就算我成亲了,到了赏花观月的日子, 也可以叫你来, 还和以前一样。”
男子道:“这……这如何能成, 是我不好, 原就该体谅你心意,你等着,我这就回去,让母亲去你家提亲……”
他还未说完,司马引萱扑哧一下笑出声,越笑身子越颤,她抽回手,以袖在眼角蘸了蘸,道:“奚五郎,你是千里跑来逗我乐的你奚家不过下三品士族,家中长辈兄弟没一个顶用的,家势衰微,整日只想着攀附世家高门,我瞧你长得不错,又知情识趣,这才和你玩闹这些日子,要说好处你也拿着不少,怎么如今脑子犯起糊涂来了,竟说出这么不知分寸的话。”
奚五郎脸色发白,眼睛瞪直,竟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见的,嘴唇抖了抖,好半晌才发出声音,“你……你怎如此说,难道你我过去全是假的你莫非是瞧上了别人,才如此对我”
司马引萱坐直了身体,脸色一正道:“怎会是假,你生得这样好,又乖顺伶俐,那些高门士族子弟不是自恃才高,就是一身臭脾气,要不就是样貌远不如你,我自然是喜欢你的。你不也看重我的出身才貌,如此相逢一场,两厢情愿不是正好五郎啊五郎,你往日这么乖巧,何必要想那么多,今日我还有事,就不留你说话了,你快些走吧。”
奚五郎如遭雷亟,往前一扑,抓住她的肩,“引萱,你说这些全是气我是不是”
司马引萱脸色冷了下去,抬起手,一巴掌掴在他的脸上。
啪的清脆一声响,门外站着的婢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奚五郎呆立当场,脸色乍白还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