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然的选择成为了光辉精灵,然而在他自己的心中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更认可自己的另一道血脉。
习惯已经成了某种自然,大部分情况下显然是光辉精灵的外表在族地更方便,但血脉是无法压制的,或者说在成长的过程中,厄尼斯特已经习惯了假装一个光辉精灵,但这份扮演需要有一个时限——于是作为血族的自己,只有在血月日的时候才能出现。
曾经有人猜测过这是否是某种禁制,用以获得更大的力量,但后来他们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更像是厄尼斯特的一种解压手段。或者说,赫德在“放飞日”放飞天性,那么厄尼斯特就在血月日做回自己。这一天他不需要考虑别人,说话也好做事也好,只需要遵循“我本位”就可以了。
所以他看起来会更加直接坦率,做事情也没那么多顾及,更加干脆利落。
他曾经看过大故事家斯维瑟创作的有关他与妻子瑞瑞的所有故事集,但每一本都让人感到被欺骗一般的排斥和反感。厄尼斯特时常困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感,每次读到“我的妻子说,爱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它会让人更勇敢更强大,也会让人变得更加眷爱这个世界。我曾经不相信,但自从与她在一起之后,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开始爱这个世界,也开始更多地爱我自己了”,厄尼斯特都觉得有一种被欺骗了一般的愤怒。
如果斯维瑟还在,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人,告诉他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爱是毁灭,是诅咒,是占有,是囚禁的鸟笼,还有玉石俱碎的决绝。爱和恨之间是很难界定的,是危险而变幻莫测的情感。
他曾见过母亲决心赴死之前的惆怅和释然,也曾见过这么多年来母亲的痛苦,他发誓这一生决不爱上他人,绝不让自己成为又一座囚笼——他不想要变成父亲那样不断带给他人痛苦的人。
他讨厌斯维瑟写下的故事,每一个都讨厌。可是他却总是忍不住要翻阅。
斯维瑟写下的每一本他都有收藏,每一个故事他都翻来覆去的阅览,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无聊,但他拒绝继续细想下去,于是便强硬的将这种情感归结为一种求知欲。
他知道其实不是的。
尤其是他第一次和其他读者一样,忍不住幻想了一下以“假如遇到瑞瑞医生的认识我”为开头的场景,他一下有点手足无措了。
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但又忍不住想要继续想。
有了妻子之后,也会像斯维瑟和瑞瑞医生那样吗?
厄尼斯特不知道,但不妨碍他偶尔会短暂的幻想,如果自己有了妻子之后会怎么样。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于妻子的幻想,永远都只会停留在幻想的这一步。
直到他给一只小白狗披上了自己的徽纹。
“我对于自己的身份认知是血族,光辉精灵的规则和习俗无法束缚我”,这是一个既不能说服自己,也不能说服他人,除了懵懂的外来者,谁也不会相信的说辞。
厄尼斯特感到痛苦。这种痛苦一直蔓延到了现在。
他感受到赫德的气息,也听到魏丹程轻轻的说,让他放开手的声音。
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松手了,就算最初见面时,因为想要见她的心情太过强烈,一时间被冲昏了头脑,可是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应该松手了。
可是这个时候松开手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稍微的松动就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
厄尼斯特听见自己轻轻的叹气。
他感受到魏丹程好像正在轻轻的给他顺背,像在抚摸一只紧张的猫咪。
我不会成为她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