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合理性,毕竟想要获得他人的庇护,想要知道主人的名字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是主人嘛,身为被庇护者,想要知道保护自己的人的名字才能向他表达谢意。
生活在安全的海底,身边都是海族,享受着作为神眷者被自然而然的宠爱,镜鸟告诉炼金术师自己的名字时,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一无所知。在海中生活这么久,他从未被人请求庇护过,从未保护过他人的镜鸟对于这样的请求感到新奇,也感到心中充斥着的,除了理所当然之外,还有一种非常陌生的情感。
被认可、被期待、被敬仰。陌生的情感填充在胸口,他骄傲地扬起头来。
他大概感动得会跪拜下来吧。镜鸟想。
直到他被陌生的力量按着跪拜下来,镜鸟都还没有从这样的志得意满当中缓过神来。
“非常感谢您的庇护。”依然保持着站立的炼金术师说。他手中多了一节奇怪的铁链,顺着链子一路看过来,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套上了一个项圈。
“从今天起,我将您尊称为庇护者。”铁链摩擦,他被向前拖行,炼金术师的口气依然恭敬。他说:“现在,请您庇护我的炼金术能够顺利的突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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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镜鸟遭遇了什么已经不可考,这是禁忌的话题。
直到后来,谢司岚击碎了奴隶契约,所有的锁链都断裂了,奴隶重新获得自由。然而身体受到的创伤会渐渐痊愈,灵魂失去的力量却很难重新找回。镜鸟被教廷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作为镜鸟的形态,更像是某种混沌的集合体,连思考的力量也不太能压缩出来。
“额——你还好吗?”骑士问道。
没有回话。或者其实有的,但那些混沌的音节实在叫人难以识别其中的意思,他似乎一直都在嘶吼着什么,但没人能感受到其中除了暴怒之外的情感。
他身上的神眷太浓了,虽然已经成为了混沌,羽毛垂落到地上染上污垢,但他的神眷,实在是太浓了。
那时正是教廷圣子快要缺位的时候,赫德已经明确的表示了几次教廷真是无聊,他想要来点刺激的。这位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长老们本着有备无患的想法,准备先给这里安一个继任者。可是没有领地的大领主(指实力)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那时厄尼斯特的力量尚未完备,就算是混沌,教廷也觉得镜鸟非常合适——【守护誓约】都认可他,说明他确实是有神性的!
信仰更换异常顺利。原本因为光辉城的主人已经死去,没有人来主持这一场仪式,大家都还担心不完整的仪式是否会导致结果不顺利,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就算镜鸟的神明已经从他原本的造物主变成了光明神,海神的神眷依然没有从他的身上消失,不如说更加浓厚了。
镜鸟发出非常可怕的吼叫声,不知道是在感谢还是在留恋,他的叫声悲怆起来。
他对于自己身上过于强大的力量似乎非常陌生,总有一种拿到过与先进的武器不会使用的感觉,到现在才开始和这份力量缓慢磨合。虽然教廷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百变怪的圣女,但是怎么说,如果镜鸟用这幅样子成为圣子的话,可能在日后营业的时候还是会有点问题。
他现在已经是偶尔疯狂,大部分时候比较平静,专心的磨练自己的力量,在长老询问他是否能够变回曾经的样子,或者变个别的,哪怕是朵花呢至少别那么混沌之后,他沉默了许久,承诺之后会以镜鸟的模样出现。
本来寻找圣子备选人这件事情是背着赫德做的,但是不知道他是兴致来了,还是从不得而知的途径知道了这件事,反正他是早早的就跑路了。
接下来镜鸟就要准备成为圣子,但这一次,镜鸟也消失了。
他消失得悄无声息,在他的房间里除了满地的潮湿之外什么都没有,在这之前没有一丝异常,甚至连使用魔力时的元素波动都非常正常。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到谢司岚提着镜鸟找上门来,告诉他们:镜鸟打算毁灭她的城市。
光辉城的新主人看起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手指关节上全都被擦破,微微渗着血。她没有带着那顶尖尖的魔女帽,也并没有用锁链捆住镜鸟,只是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两只翅膀。
“你们打算怎么办?”谢司岚问教廷:“他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毁灭我的城市,我想听听教廷方面打算怎么管束他。”
教廷:我们其实没打算管束,他快做圣子了,要不这座城市的损失我们来出钱,或者你把城市卖给我们,这样怎么样?
谢司岚像见鬼了一样把他们盯着看了半天,终于确认,他们好像没在说笑。
“看来,你们不打算管束他。”她说。
谢司岚:“重新去找别人做圣子吧,他现在不是圣子的备选了,这是我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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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鸟的去向已经很明了了。
“不能让他淹那座城”厄尼斯特喃喃道。
那里是谢司岚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