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兄弟,说什么客气话!”大皇子笑道,“咱们可是被父皇耳提面命过了,必须给你好好撑着场子。怀思你就放心?做你的新郎官吧,今日有太子四弟带头,他自来处事周到,定不会出?任何纰漏的。四弟,是吧?”
晏长裕喉头上下滚了滚,片刻,也上了跟在虞晋身后?的马,淡声?道:“出?发吧。”
话音落下,锣鼓声?顿时响了起来。
随着喜鼓声?响,一行人也动了。
虞晋在前,他们跟在其后?。
绕着街道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新郎到了!”
“有请新娘——”
大周的婚俗与前朝有些不同,不用女方家抬着喜轿送去男方家,而是由男方亲自前来接新娘,并背着她,送进喜轿。
随着喜婆声?音落下,身着凤冠霞帔、带着盖头的元朝在飞云与袭月的搀扶下走出?了府门。
那身华贵的喜服在阳光下耀眼至极,如她的人一般,璀璨夺目。即便是蒙着盖头,似乎也能?窥见那一丝绝代?风华。
“爹爹,女儿去了。”
“去吧,爹爹看着你走。”
元朝面向父亲行了一礼,这才起身朝外走。身后?,卫震身形挺直,静立在原地,目光专注地看着女儿离开。
感受到背上的视线,元朝眼眶微酸,忍住了泪意朝前走。今日是她的喜日子,她不会哭,她得笑,得高高兴兴地朝前走。
她知道,爹爹也希望她如此。
“知知,不怕,师兄带你走。”
正这时,手上一暖,是虞晋牵住了她的手。
那手很大,也很暖,像是小时候一般,每当?她彷徨的时候,师兄总会不经意地出?现。
告诉她,“知知,不怕。”
“……好。”
元朝反握住了那只满是茧子的大手,坚定地应了一声?。
太阳高照。
金色的阳光下,这对年?轻的新人握住彼此的手,一步步朝前走。
晏长裕的目光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步步相携朝前,看着新郎官背起了新娘,小心?地把她送进了那台华丽的喜轿中。
看着她,从镇国公府到瑞王府。
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拜天地拜高堂,再?是——
“夫妻交拜!”
新郎与新娘相对而立,同时向对方拜下。
两人都没有半分犹豫。
心?脏骤然缩紧。
那股本已被强制压下的疼痛忽然汹涌而来,并且越演越烈。直到回到了东宫,那疼也没有消散。
眼前又出?现了那道靓丽的倩影。
“晏长裕,我们成亲了!”
她着了一身红色喜服,俏生生的立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如花如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人如此,他亦如是。
“晏长裕,我好喜欢你啊!”她叹息般的说,“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唤你夫君可好?”
夫君,夫君,夫君……
可是她不要他了。
今世,往后?的每一日,她将唤另一个人夫君。
这个称呼,从此后?,再?也不专属于?他了。
晏长裕喉头一甜,猛然溢出?了一口血。
“殿下!”
常文惊呼一声?,脸色煞白,忙跑过来想要扶他。
“走开!”
他挥开了常文的手,想要说,他没有事,他不需要人扶,他很好……可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与心?脏、与身体的每一处一般,传来了阵阵莫名的疼。
锥心?刺骨,不外如是。
“……快,快宣陈侍卫!”常文慌忙道,“殿下,老奴扶您先进屋吧?”
他心?惊胆颤地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
看着从那唇角溢出?的越来越多?的血。
鲜红的血印着苍白的面色,刺目到了极致,直让人心?惊肉跳。
晏长裕却没有发觉自己?模样有多?么吓人,他只是压住了身体与喉间?的疼,淡声?问:“卫知知呢?”
他平静地说:“……孤想见她。”
深陷
“孤想见她。”
面色冷白的男人, 挺直着背脊,站在原地,又说了一次。
没有人能接, 敢接这?话。
此刻, 东宫上下, 皆大气不敢出。
谁也没有想到, 竟然会从太子殿下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于东宫的人来说, 卫知知三个字,起初陌生, 而?今,他们已都知道“知知”是?元朝郡主的小名?。
太子?殿下竟说他想要见郡主?
但这?怎么可能?
京中上下,谁不知道今日是?元朝郡主成亲的日子??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