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波涛今次算是骤然醒转,刚刚想起这位薛司还有另一个身份,一个显赫的身份——薛家衙内!
不错,薛向的出身,在改委算不得什么秘密,但到底没引起多大关注。
一则,四九城的衙内实在太多,到一定层次,谁都见过,算不得特稀奇。
二则,薛向行事低调,处处皆按着机关的路数走,时间一长,大伙儿都快忘了这位头顶上的光环。
可直到此刻,彦波涛才豁然明朗,这位真不是一般的衙内,人家若要动威风,随时能直达天听,就冲这个,姓曹的也敢在人家面前嚣张,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薛向无意听彦波涛没完没了的奉承话,正想借着尿遁溜出去,窗外陡然喧闹起来,但听人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马天宇赶忙溜出门去,片刻后,折返而回,面上有些发青。
彦波涛忙问其故,马天宇道,“是三个巡视组的人选基本定下来了,就剩红旗主任这个组,还有一个副司长的缺,两个副处长的缺,另外两个组基本满员了。”
“这么快,猝不及防啊!”彦波涛跺脚道。
薛向道,“倒在意料之中,为进入巡视组,整个改委四处漏风,飘荡不安,如何安心工作,几位主任都是老成谋国之人,如何会想不到,自是速速决断!”
杀猴骇鸡
薛向如何不知彦波涛所言“猝不及防”,到底何指。
本来有三个组,每组皆需要司级干部,他希望有三。
如今,两个组都定夺了,从这个角度讲,他希望就剩了唯一。
还是红旗主任这个组未曾定夺,而红旗主任的心腹大秘是谁,那是张无忌。
前番张无忌阴袭薛向,饭被薛向反杀,不顾二人恩怨如何,但在那场纠葛中,最终却是他彦波涛占了张无忌虎视眈眈的位子。
今次,红旗主任之组缺人,张某人会看他彦波涛如愿?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不可能。
正因算透这番缘故,彦波涛才会喟叹。
薛向却不如此看,笑道,“彦司,对你该是好消息,张某记不记恨你,我不知道,但记恨我是一定的了,有我这出头椽子在,轮不着你惊慌。”
话音方落,桌上的电话跳了起来,薛向抓过,道,“我是薛向,哪里?”
电话里先传来一阵阴冷的轻笑,接着才送出夹着冰棱一般的声音,“薛老弟不会听不出我的声音吧,哈哈,近来可好哇!”
电话虽掌在薛向手中,彦波涛,马天宇皆站在左近,听得分明,面上齐齐一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电话正是张无忌打来的。
“张大秘的声音,我自然听得出来,怎么着,又跟我交朋友来啦,欢迎欢迎,晚上我约上老谢,咱们仨一堆儿吃一顿?”
姓张的来电话,哪里会有好事,薛向对这种自己把脸伸过来恶心人的家伙,向来是有多重抽多重。
果不其然,薛向话未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咔嚓一声巨响,如没猜错,准是有茶杯被掼在了地上。
“薛向,你欺人太甚!”
张无忌咬牙切齿骂道!
他生平最丢脸的事,就是前番在推举宏观司副司长的会上,被薛向结结实实地耍了够。
弄得他从那日起,就再没踏足过宏观司大院,这个脸丢得实在太大了。
这些日子,羞辱和仇恨就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灵,今次逮着机会,他正打算好好看看薛向的笑话,哪里知道,才刚开口,薛向便吐出了刀子。
这分明是怕她张某人忘不掉那丢脸的事啊,正好聚齐了谢辉煌,三个当事人一起亲切地回忆回忆。
见过恶心人的,没见过这般恶心人的!
“张大秘,有正经话,没正经话,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挂了!”
薛向相信张无忌必定有事,只不过不是好事罢了。
张无忌也懒得再废话,冷声道,“老弟啊,我是顾念咱们兄弟之间的交情,特别赶过来,告诉你个好消息,这次的巡视组,你是进不去了,这不是兄弟我不帮你说话,实在是谢主任一听你名儿就生气,说什么一个月就迟到早退七八次的人,毫无组织性,纪律性,怎么能堪当重任。对了,管纪检的赵主任,和我最是亲善,我已经跟他讲了,你的这个事儿,是小事儿,就全改委通报批评一二,便算过去了!得,消息我传到了,你好好写检讨吧,再见!”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这个张无忌,太过肆无忌惮,太猖狂了,你老弟哪次有事外出,可是都请了假的,他从这儿找漏子,这算怎么回事儿,什么东西!”
彦波涛破口大骂,面皮却是一阵阵抽紧。
此时此刻,他的感情是复杂的!
第一层是欢喜,张无忌这个电话一打,薛向就绝对进不去谢红旗那组了,谢辉煌身为常务副司长,几乎总理宏观司大政,自然不会舍弃西瓜去捡芝麻,下巡视组,对谢辉煌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差。换句话说,他彦波涛在宏观司的竞争者,其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