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小家伙浑身脏得成了泥人儿,小脸儿似乎刚洗过,还挂着水珠,光洁的额头青肿一片,高高鼓起,左侧眉骨处划开寸许长的口子,隐隐有皮肉外翻的迹象,肉肉的小胳膊小腿儿也满是擦伤,满面愁苦,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肿成了核桃,哪里还有原来那个天真烂漫小仙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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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奔
薛向一把从梁胖子手中接过小家伙,心中又是埋怨又是恼火又是心疼,埋怨小家伙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敢出门;恼火的是那帮王八蛋竟敢对自家小宝贝下这等狠手,心中无明业火险些没将他烧昏;而最多的却是心疼,心抽抽得疼,仿佛有人拿了剔骨钢刀正一寸寸地刮他的心肠,没一会儿功夫,又开始自责贪睡坏事儿,真想狠狠给自己几个耳刮子。
哪知道不等薛向行动,被他抱进怀的小家伙便江湖决堤,大雨倾盆,霎时间,雷鸣电闪,地动山摇,没一会儿又开始喘粗气,薛向不住地助她顺气,不住地说好话哄她。又过好一会儿,小家伙才止住哭声,抽抽搭搭地说:“大哥,他们把小白抢走了,还拿拿皮带抽它,勒它脖子呜呜呜”
“不哭了,不哭了,谁打的小宝贝,大哥一会儿一准儿帮小宝贝打回来,不哭了,咱们马上去接小白回家,一会儿见了小白,你哭花了,小白认不出你咋办?”薛向知道这会儿带小家伙去医院治疗伤,一准儿没可能,再看她伤得虽重,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酒精味儿,知道梁胖子洗刷时,帮她消毒了,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感染发言,心中倒是放下几分。
果然,小家伙听着去寻小白,止住了哭声,不待薛向问话,抽噎道:“是我们在西餐厅吃饭时,叫人赶我们走的那个坏人把小白抓走的。”
小家伙话至此处。薛向握在收银台一端的右手猛然一紧,咔嚓一声响,老榆木制的案台霎时被他生生掰下一大块儿。响声起时,梁胖子腮帮子猛然一酸,来不及心疼这传了几十年的老东西,心中便一个劲儿的抽冷气,暗叫。我的个天爷耶,这可是榆木疙瘩哟,要是人脑壳不一下就被捏碎了。今儿个可别闹出人命哟。
这边梁胖子惊叹未完,那厢薛向冲他道个谢,说损坏柜台的钱一会儿着人送过来。不待梁胖子开口说客气话,一脚踹响机车,调转车头,轰出门去。摩托出了胖胖乐的大门,薛向心念一转,便朝五星茶馆儿驶去。说起来,这五星茶馆儿在四九城的衙内圈子久负盛名,可薛老三只是耳闻,却从未去过。一来碍于身份,他已然是在校生和京大干部。自不方便出入此等场所,二来,他心中实在不愿跟那帮公子衙内发生纠葛,他本是个傲上媚下的性子,和顽主混混慷慨豪迈相合。却是最厌烦这些公子衙内的阴损小器。
而此次,薛向之所以直趋五星茶馆儿,倒不是确信碎发青年就在那处,而是要去那处寻一个人,寻他唯一知道和碎发青年发生过纠葛的公子衙内——王勇。毕竟薛向和碎发青年只照过一次面,实在不知道四九城何时多了这么个玩意儿。一时无知坐标,难以找寻。倒是那日在老莫看王勇和碎发青年颇有往来,只有径直来寻王勇,问出那碎发青年的出处。而王勇这般混日子家伙的聚居地——五星茶馆儿,自然是不二之选。
薛向左手抱着小家伙,右手将油门拧得紧紧地,一路马达如雷,飞车似电,声势好不骇人。薛老三边专心驾车,边分神不住安慰小家伙,而小家伙这会儿却是出奇的乖巧,不哭不闹,抿嘴握拳,直闷声说要小白。
薛向见小家伙几乎失了灵气,心中惨然,恨不得这车插上翅膀,嘴上却不住地对小家伙下着保证。他单手定稳了车身,尽量让车沿直线走,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缩短时间的办法。好在这拉风的摩托车,轰鸣声实在太过巨大,老远便嘈得前方的车辆、行人转眼来瞧,待看见这巨大的摩托车来势如此凶猛,且开车的又是个怪异的年轻小子,还玩儿单手扶把,硬是没一个敢拿自个儿生命开玩笑的,老远便让开了路,愣是让薛老三一路畅行无阻。
机车驶上长宁街,过红旗广场的时候,车流,人流骤密,薛老三依旧车速不减,巨大的车身在他掌握之下宛若游鱼,撕开了一道道防线,顽强飙进。开着开着,薛老三便发现不对劲儿了,怎么沿途那么多车冲自己按喇叭?那么多人冲自己指指点点?那么多小妞儿、女郎看自己一眼,就红了脸?
薛向这一定神,才发现大事不妙,自己竟然赤身裸体地在驾车飞奔,下身就套了个裤衩!
原来,薛向是在床上被小晚叫起的,一听小家伙受了伤,脑子就发昏,跳下床就跑了,是没穿鞋也没穿衣,一路驾车奔赴胖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