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李下之嫌,她这个大姑娘无论如何得避讳。
“大队长,你可真是会享福,居然寻了这么个荫凉地儿。这风一吹。竹一摇,凉飕飕的,痛快啊。”李拥军刚转进房间。便开了口。
柳眉儿这会儿已紧贴着墙根,双颊酡红如醉,臀儿贴着墙壁亦不觉安全,仍拿手死死紧紧捂住。此时。只觉被侵犯处依旧酥麻一片,不用手按着便觉麻痒难当。柳眉自救之余,又拿一双杏眼,狠狠瞪向薛向。
薛向余光尽览,只作不觉。冲着屋里笑道:“真是难得清净片刻,又叫你们找到。来来来,有啥事儿,到我这儿来说。这风吹树摇地,凉快得紧。
柳眉闻见人声,已吓得魂飞魄散,又听见薛向招呼人过来,立马纤腰一扭。迈动小脚。扭着饱满的屁股,沿着墙根儿,去得飞快,去到半路,立住身子,弯腰拾起一方土块儿。抬手就冲薛向丢来,也不管丢没丢中。丢完,扭头就奔。薛向避开土块儿。看着这奔逃的小妮子,心中快意无比,自觉脸皮又厚了不少,应对女郎再不似从前那般窘迫。
柳眉刚逃得没了影儿,李拥军三人便从另一侧墙壁转了过来。薛向招呼众人在席上落在,便问何事。
苏顺民抢过话头,就说找薛向报下近期的账单,说罢,便从黑布褂的上衣兜里,掏出个蓝壳笔记本来,打开就念道:“收入主要有两笔,一笔是大队长私人入账的三千元,一笔是卖松露所得二万元,总计两万三千元。支出主要有四笔。第一笔,杀蛇,购买铁棒、饭食、奖金,支出三百元;第二笔修建学校,购买建材、食材,支出三千一百余元;第三笔,修建养猪厂,购买建材、食材,支出四千一百余元,另,欠公社砖瓦厂五千八百元尾款,尚未结算;第四笔,准备猪饲料,购买玉米、麦麸、豆饼,支出五千三百余元,另,欠猪仔钱若干尚未结算,合计支出一万二千九百余元。收入减去支出,现如今,账上结余一万零三十二块八毛七分。”苏顺民连着报出老长一段数据,语速极快,报完后,却气也不喘一口。
听完,薛向笑道:“不错嘛,干了这么多事儿,账上还有万把块。老苏,你这会计的水瓶硬是要得。”薛向甚感满意,末了的称赞竟用上了汉水的土话。
李拥军急道:“我的大队长诶,人家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可你现在当着家立,怎么还跟不操心人似的。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钱快不够花了。你不知道那千把多头猪有多能吃,五千块的饲料能撑到月底就不错了,咱这剩的万把块钱,可真不够折腾啊。”
李拥军说完,薛向没接话,只拿了手指不断的敲打这膝盖,暗叹一声:果然是知易行难啊!
自打这希望养猪厂办起来之后,薛向虽挂着厂长的名号,不过是完成了基本统筹管理,比如征召妇女劳动力,选拔组长,确定好猪厂的各项规章,以及清洁防疫章程,就甩了手,把印把子交给了李拥军,由李拥军去忙活。他哪知道其内还有此种旮角,还有那么多事儿要操心。
薛向不说话,三人知他在思考,皆不出言打扰。忽而,薛向一直敲打的手指定了下来,出言道:“饲料的事儿,待会儿再说。邓四爷,你过来,莫非是猪崽出问题了?”
邓四爷长年跟牲口打交道,虽未养过猪,倒是一法通,万法通,被薛向聘为养猪厂的猪倌。当然,薛某人说的是技术顾问。邓四爷虽不知道什么是顾问,可听说每年增加五十个工分,哪里还有啰嗦。
邓四爷答道:“猪到没出问题,我来,也是和李队长一个原因——饲料的事儿。大队长,我说这饲料是不是太好了点儿,哪有养猪又喂玉米又喂豆饼,都快赶上我老头子的伙食了。不怕你们笑话我挖社会主义墙角,我还真尝过那猪食,滋味儿不比我的伙食差。要不是刚多分了百十斤麦子,能吃上白面膜,我一准儿去和那猪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