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为何,何殊却知道,所以面对正宁帝的好奇,她随口给解释道。
“那杨家肯定也知道自家做的事犯忌讳,会要求杨厚泽要低调蛰伏,没指望他能在短期内取得什么成就,可他毕竟年轻气盛,肯定不甘心面对自己不受重用,从而蹉跎青春的结果,就想破局,以自己的大考为契机,只要他的排名靠后,就能让那些知道他的真实水平的人,出头帮他质疑殿试排名,他再当众展示自己可以力压同年的真实水平。”
正宁帝一听,瞬间感到十分恼怒。
“又一个想要踩着朝廷声誉晋身的小人,那汪靖辰的事,可还没过去几天。”
何殊却笑着回道,“这人可不只是想要踩着朝廷声誉晋身,他的主要目标,其实是想挟朝廷声誉为他护体,确保他在入仕后,不会被打压、闲置。”
毕竟朝廷这些年来,一直对外表现出求贤若渴,不重出身、只重能力的态度,只要此番能够谋划成功,就能借此名声大振,又当众展现出自身的才华,朝廷若不重用他,相当于是自打嘴巴。
“这么说来,那几个极力贬低杨厚泽的文章,执意要给他排个低名次的人,可能都在私下里与他有渊源?”
不一定都有渊源, 但是肯定存在有渊源的人在带节奏,若非有正宁帝亲自出参与这殿试审卷与排名,有大概率会让他们得逞。
毕竟杨家在前年接到瑞王的召集,集体退出大安朝堂的事, 朝堂上稍有些分量的人, 都心知肚明。
按照惯性思维考虑, 几乎可以肯定宫里肯定不希望再看到杨家人出头,不会再重用杨家人,在这种情况下, 只要有人带头要将那杨厚泽的排名往下压,其他审阅官肯定不会反对。
只是那些人都没想到, 正宁帝竟然有注意到那杨厚泽, 亲自将对方的名次钦定为第四名,可以称得上是略有抬举。
虽然气那些人处处动心机,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人给算计到,但是一想到有太子在, 处心积虑之人不仅会无功而返, 还会遭受反噬,正宁帝的心情就无比舒畅。
何殊每日都要忙于处置那些与千万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大事, 若非恰逢其会的遇上,根本没有精力注意到这些人的算计。
即便对方的谋划能够成功,也就是添些无关大局的小麻烦而已,可是这背后的动机和算计, 实在太过膈应人了些。
接到凌山书院的一群学子去了礼部,没来得及将事情闹大, 就被正好遇上他们的礼部尚书打发到皇榜前的消息, 无论是正宁帝, 还是何殊,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只吩咐按例查处。
朝廷在赋予申请复查权,也就是质疑权的同时,也制定的有相应的处置规则,毕竟在当前的大环境下,这种质疑行为完全相当于是在挑衅皇权。
“看来那个杨厚泽平日里,没少在他的这些同窗身上下功夫啊,未了解真相,就自以为是地为他喊屈,不管他们这次的成绩如何,都不堪大用,还是先好好磨磨性格吧。”
正宁帝也叹息着摇摇头道,“真是可惜了,朕记得,这些人最轻也会被罚取消本场考试成绩,禁考三年吧?”
大考三年一届,禁考三年,就相当于他们没有资格参加下届大考,下次只能等到六年后再考。
何殊看不懂,也不耐烦看那些科举制式的文章,却不代表她会直接根据那些人的排名,决定对那些人的安排。
所以她此刻正在看那些写得比较优秀,或是有特点的文章译文,这些译文都出自门下省,门下省的众官都已习惯她的行文风格,简单、直白,译出的内容也最让何殊满意。
正在一心二用的何殊却道,“父皇倒也不必同情他们,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追随在那杨厚泽身边,或许有人是真因敬佩对方的人品才华,但是绝大多数人,肯定是有所求,落得如今这下场,他们都不冤。”
二人在宫里议论时,京中也为这场稍显荒唐的事议论纷纷,在大考前被无数人认定为能考取状元的热门人选,竟然爆冷只考了个二甲传胪的消息,本就十分惹人关注。
可是朝廷坦坦荡荡的直接将其文章公开,此举可谓是直接杜绝了可能会出现的某些私心揣测与质疑。
毕竟殿试前四名的文章都公示在那里,谁都可以去看,水平孰高孰低,看到的人自有评价。
就算有少数人特别偏好杨厚泽费尽心机写出的文章,但是绝大多数人的眼光都很正常,也更符合主流认知与审美。
正当那些因这一出人意料的结果输了钱的人,都只能选择愿赌服输时,突然传出那杨厚泽的同窗为其鸣不平,结伴去礼部申请重审杨厚泽的文章,质疑排名不公的消息。
着实让许多人都感到有些懵,人家杨厚泽的文章已经直接张贴在皇榜边,用以佐证朝廷的公正,结果那些个学子竟然直接跑到礼部去质疑。
与以往出现这种事件时,肯定少不了会有人跟风凑热闹不同,这次的京中众人听说消息,不仅没有人附从,还都是以看笑话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