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福祉,消除那些不平事。
听到这话,何昌逸笑着点头,这就是他遇到事情时,总喜欢找沈卓说两句的原因。
对方不仅将分寸掌握得很好,不仅不会问出让人觉得为难的问题,说出观点也总与他的想法特别一致。
明明可以称得上是知己,却又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离,相处起来十分舒服,没有压力,十分难得。
听说三公主在下朝后,直接当众与何昌逸认亲,还邀对方一起吃晚饭的消息,正宁帝不仅没有意见,还很得意。
“真不愧是朕的女儿,跟朕一样重情重义,当年瑞王一脉显赫时,咱不嫉妒,如今他家没落了,咱也不会落井下石,仍然认这门亲戚。”
正在看奏报的何殊点头道,“是啊,做人就是要厚道,父皇的人品,当然是没得说,所以才能将我们都教得这么优秀。”
这话让正宁帝感到十分受用,毕竟他能拿得出手的长处实在不多,一个是文采,另一个就是品德,太子对此所表现出的推崇,总能让他对自己充满自信。
毕竟他早就明白人无完人的道理,他这辈子没有处心积虑的谋求过什么,也就不曾用阴私手段伤害过谁,所以活得十分坦荡。
至于当皇帝后处置过的那些人,他更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因为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因为借他的手处置人的太子,不仅不是嗜杀之人,还很珍惜劳动力,那些犯事的人但凡能有活下来的理由,都会被送到大安在各地开辟的农场,接受劳动改造。
正心情很好的捻须而笑,隐约看到何殊手上的案卷上似乎写有‘恭王’之类的字,正宁帝瞬间来了精神。
“皇儿怎么想到要看恭王的事?他在皇陵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恭王也曾是在先帝朝很活跃的皇子,比起曾给先帝带去莫大压力的瑞王之所以败落,既有受手下人的牵连的原因,也有受到栽赃陷害的缘故,让正宁帝对其抱有同情与敬佩。
同样被先帝贬为庶人,被罚去看守皇陵的恭王,则是并不冤的那种谋嫡失败者。
他的年龄比正宁帝大不了几岁,母族势大,野心也就更大,将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等罪名刷了个遍。
所以他虽然不像瑞王那般,被先帝下明旨除族,永远不准回京,正宁帝也没有赦其回京的打算,只是看在是兄弟的份上,派人帮其改善一下生活环境而已。
何殊摊开桌上的几份案卷,“儿臣不仅是在看恭王,还有瑞王、庆王、平王、宣王及其后人、康郡王等人的案卷。”
听到这些都很熟悉,只是大多都已久违了的兄弟们的封号,正宁帝的心情颇有些唏嘘。
“皇儿这是又有什么大打算了吗?”
经过这些年的默契配合, 正宁帝也算是很了解何殊的某些做事风格,例如此刻。
何殊并没打算瞒他,“儿臣在研究这些叔伯们当年的关系网,看能不能合理的利用他们, 帮朝廷好好瘦瘦身, 我可真是越来越忍不了那有些的嘴脸了。”
想到若非他的三女儿自己愿意放外任, 差点被他们给逼得放外任的过程,正宁帝也是一肚子火。
虽然不擅长处理政务,可他既然坐到皇位上了, 当然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帝王尊严,更何况那些人还冒犯了他身为一位父亲的尊严。
不过他不大看好太子说的这件事。
“能削的, 都先帝给削减的了, 才会写在这些案宗里,剩下那些要么是隐藏特别深,没有查出来的,要么是不宜动的那种, 并不会写在这上面, 那些人更不会主动交待出来。”
正宁帝认为从这些案卷上看不出什么,却不知道何殊将各王在各个时间段的经历串连起来后, 再结合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的经历,能分析出来的信息可多着呢。
大量的信息给各种分析、总结与串连后,已在她的笔下,汇总成为一张庞大的关系网络图。
“说到底, 还是利益不到位,对于有野心的人而言, 只要利益到位, 什么都好说, 家国、儿女、老爹什么的……”
听到太子这话,正宁帝无言以对,因为这些都是他前半辈子的曾亲眼见证过的现实。
“我们能给他们提供什么利益?他们当年的野心可都是皇位,就这一个皇位也不够分的啊,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打动他们?许他们高官厚爵的话,我们岂不成了打压下一批,又给自家召来一大批更强的对手?”
许皇位什么的,当然是玩笑话,毕竟正宁帝早在太子的反复告诫下,牢记必须要将皇位与皇权握在自己手里的重要性。
那是关系到他们一家人生死存亡的关键,肯定是半点都不能放松,也不能给任何人留下可趁之机。
何殊抬头看向自家老爹,右手拿着笔,左手叩着桌子的回道。
“咱家这皇位肯定不能分,可是别家的皇位能分啊。”
正宁帝惊愕的看着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太子,皱眉想了一圈,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