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说的是要让八公主长记性,摆正自己的位置,其实也是在敲打她的娘家人,要求她的娘家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别为自家与太子招惹麻烦。
蒋家人在皇后这里纠缠,却无功而返,还被皇后明里暗里敲打一通时,徐从义正在户部衙门外卖力‘表演’。
他算好了时间,穿着自己的三品朝服,亲自抱着那箱帐册来到户部外,高声喊道。
“柯尚书,柯文青,你给我出来,快点出来!”
喊完之后,看到自己闹出的动静已经迅速引来一大圈围观者,他翻开手中帐本对着围观众人展示道。
“在下徐从义,在东宫忝任太子詹事,负责管理东宫事务,大家伙都来看看啊,这户部简直是欺人太甚!”
“按比率为为官吏承会医药费用,为贫困百姓免息借贷医药费用,乃是经过朝中大人共议,共同商定的政策。”
“结果事到临头,户部竟然不愿出这笔钱,悄悄让各级衙门找我们东宫支付这笔钱,我今日若不当众戳穿这户部的无耻行径,岂不是让东宫当了冤大头?”
围观群众顿时议论纷纷,有人上前看看帐册中的内容,立刻告诉其他人,仅那本帐册上记载的都有多少钱。
随即就有人开始为付了钱不曾宣扬的太子歌功颂德,还有人抨击户部太过奸滑,把持国库不愿出钱,还要贪墨太子的功绩。
之后就有一些自称是官吏,曾享受过朝廷承付医药费这一优惠政策的人,特别真情实感的感激皇上与太子的恩德,为户部的可耻行径感到气愤。
接到消息的柯文青快步走出户部大门,看到的就是聚集在门前的一大群人,对他们户部指指点点,赞颂太子爱民如子、有担当。
“徐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有事进去好好说便是,何必闹得这般有失体统呢?”
徐从义看着对方冷哼了一声,“老夫咽不下这口气,你们仗着太子仁慈大方,为方便地方,允许各级府衙临时向东宫产业借钱周转,就将东宫产业视为你们户部自家的钱庄,招呼都不打的直接让人取钱不说,还从来都是有借无还!”
此话一出,顿时再次引起热议,柯文青则是有苦说不出来,户部的确用了东宫的钱,可是双方早已达成各取所需的默契。
“徐大人,我们户部上下为国为民之心天地可鉴,从东宫支取的每一文钱,那不是都花在朝廷主导的工事上了吗?”
东宫出去的每一文钱花在哪里,都有严格的监管,徐从义当然知道这事,只是他现在要做的是为太子造势,当然不能跟对方就这么算了。
“柯大人,你也知道那是朝廷的工事,不是我们东宫的工事啊,你也别说什么朝廷与东宫是一体的鬼话,我就问你,这些年来,我们东宫可曾从户部支取过一分半文?”
肯定没有,这是不容柯文青等户部官员否认的事实。
“太子不仅没有从户部支取过钱,还曾大力扶持户部发展一些产业,你们拥有资源优势,这些年赚的比我们东宫只多不少吧?”
余光看向围观众人的惊叹反应,徐从义心中满意,口中却更加义正言辞的继续责问。
“你们怎么还不知足?一直盯着我们东宫薅羊毛不说,还总偷偷摸摸的,要不是老夫今天实在看不过去,当众揭穿这件事,让我们东宫产业承付这大笔费用的事,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像过去般,钱由我们东宫出,功绩却都由你们领?”
徐从义的连番质问,让柯文青与其手下哑口无言,他们只能拱手恳求对方高抬贵手,别让户部在这大庭广众的视线中下不来台。
人群中却随即有人高声惊呼,“唉呀,这不就是仗着太子殿下不在乎名利,只一心为国为民做实事,就占便宜没够吗?”
随后就有人接过话,“是啊,这吃相着实太难看了些,东宫的作坊建设到哪里,都会在当地造福一片,让无数人受益,那修路铺桥建房招工,需要投入的钱可不少,没想到还有个户部一直惦记着花东宫产业赚的钱。”
这些话顿时再次引来无数人的议论,这让柯文青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敢赌咒,说出这些话的肯定是徐从义这老小子找来的托。
东宫那群不务正业,钻进钱眼里的属官,别的不说,在如何用‘托’造势的这件事情上,绝对是业务精湛。
再联想到太子在早朝上提出的新制,柯文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从义带人折腾这一出,都是为了给太子造势,最可气的是对方挑中他们户部作筏子。
可是明白归明白,除了感慨用东宫的钱实在烫手外,柯文青毫无还手之地。
“徐大人,这里毕竟是衙门重地,还请你高抬贵手,老夫在此代表户部,为此前做事的一些不当之处,向太子殿下与天下人道歉!”
听到身为堂堂六部天官之一的柯文青当道歉,本来心里还对此存疑的围观众人,顿时疑虑全消。
这些年与户部打交道积攒的恶气,这次算是狠狠发泄了一次,见对方服软,徐从义的语气也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