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外面的世界那么可怕!”
“又是污染又是砍伐,我听着都害怕!”
“对啊,小家伙们刚发芽时那么小、那么细嫩,连被踩上一脚都会死掉的!”
花儿们七嘴八舌地阻止那棵长着橘黄色果子的花。
那棵花儿摇曳着枝上的果子,对其他花儿说:“难道我们可以一直躲在这里吗?廉先生虽然很好,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呢?我们也许能在这里安然终老,但我们的后代们还是要到外面去的。刚才这孩子说,人类砍伐树木也是为了赚钱,如果有更多的人喜欢我们,想把我们移栽到他们家里去——那人类就舍不得把我们拔掉,随手把我们扔在一旁让我们枯死。有人愿意把我们的价值展现到人类面前,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些种子呢?”
“可是我们自由自在地生活着,为什么要去被人挑挑拣拣呢?”其他花儿低垂着它们的果实,还是很不开心。
“因为人类已经可以到达任何地方。”长着橘黄色果子的花儿说,“而人类比我们都要强大,所以他们可以随意改变我们的命运,就连我们现在的‘自由自在’也是建立在廉先生的保护之下——所以我们要让人类看见我们的价值,才能让我们的孩子好好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且被人喜欢、被人喜爱,不是很值得高兴——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花儿们都被说服了。
它们对袁宁说:“ 你的手掌那么小,拿不了那么多种子,去找一些袋子才行!最好可以把我们的种子分开,记一下我们是什么花,要不然你种的时候可分不出我们来!我记得花盆上有写着我们叫什么花,不过我可不认得你们人类的字——你去找袋子吧,我们会让种子都落到花盆旁边。”
袁宁又惊又喜。
他使劲拉开花房的门,蹬蹬蹬地往外跑,找到了坐在花架下的廉先生。
廉先生见袁宁两手空空地出来,有些意外。他问:“你没有采到种子?”
守泉人
“不是, ”袁宁有点不好意思, “我采了好多种子, 可以给我一些小袋子把它们分装开吗?廉先生您说过的,不同的花儿适合用不同的方法来育苗, 我想把它们的名字记下来,回去分开种。”
袁宁的话让廉先生吃了一惊。那间花房里的花儿最有灵性,若不是遇上喜欢的人绝不会轻易给出自己的种子, 袁宁居然能拿到很多种吗?廉先生说:“在进门的地方有纸袋和标签,你可以用来分装种子。”
袁宁向廉先生道谢,又往花房跑去。栾嘉心痒痒的, 好奇极了。他问廉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宁宁好像已经把种子都采好了吧?我们去帮他装!”
廉先生顿了顿,点头说:“可以进去了。”说完廉先生也站起来往花房走去。走到花房门口时, 廉先生着实惊讶不已, 因为几乎每一株植物底下都堆着一撮种子, 虽然分开来看不算多,加起来却绝对不少!袁宁进花房的时间并不长, 居然能让植物们把种子都给他?廉先生记得有次有工人想要偷偷摘一些果子回去种, 结果果子刚摘下来就腐烂了,连带那根枝条也随之枯萎。
这些植物的气性可不小!
章修严在旁边看了几眼, 走到袁宁身边拿了些纸袋帮袁宁分装。有章修严帮忙, 袁宁只需要在标签上抄下花儿的名称就可以了。栾嘉跑上去问清要怎么做, 也跟霍森分工合作起来。
装袋速度大大加快。
章修严把所有装满种子的纸袋收集在一起,发现分量可不算小。他看了眼袁宁,满含歉意地向廉先生说:“袁宁他不懂事, 一下子采了这么多。”
廉先生摆了摆手,说道:“是我让他进去采的,能采到这么多是他和它们的缘分。”廉先生望向花房里欣欣然舒展枝叶的花木,“它们愿意把种子交给你们。”
若不是早就习惯袁宁把一些动物和植物当朋友看,章修严可能无法理解廉先生这样的说法。可和袁宁呆在一起两年,章修严也隐约感觉到有些花儿可能真的也有灵智。他摸摸袁宁的脑袋,让袁宁再次向廉先生道谢,带着袁宁离开农场。
袁宁还得赶回去的火车。
袁宁把种子都塞进背包,塞得鼓鼓的,背来的资料都留给了章修严,让章修严帮忙把它们寄回去。他的背包太小,自然是装不了那么多的,栾嘉和霍森都去买了个包,帮袁宁把种子都塞进里头,三个人背着鼓鼓的背包上了火车,踏上回程。
袁宁四人离开后,廉先生拄着杖在花房走了一会儿,走到花房右侧打了个电话,让电话另一端的人过来一趟。挂了电话,廉先生慢慢走出花房,走向湖边。绕过一块巨大的岩石,廉先生走下鹅卵石铺成的台阶,站到湖岸边,收起了拐杖,望着平静无澜的湖水出神。
约莫是大半小时后,一个中年人走到他身后,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衬衫与西服,整个人透着一股严肃而威严的上位者气势。中年人步下台阶,奇道:“怎么站在这里发呆?难道又碰上了什么有趣的事?”
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