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又梦见你了。”
前桥对他眨眨眼,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但她终于在心中承认,面前这个懵懂无知的绿帽公卿有点可爱。可何缜刚傻笑完就面色一变,瞪着眼睛不肯动了。
他左右乱摸,随即捂紧被子,动作似曾相识,前桥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加之空气中隐隐传来精液腥气,让何缜更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咬唇自首道:“仙姐……我、我好像遗泄了……”
这一早上,都什么事啊?前桥哈哈笑得在被子里打滚,把何缜弄得愈发无措:“仙姐你别笑……我、我这就去更衣,弄干净……”
果然当梁穹不尴尬,尴尬的就成了旁人。何缜从更衣到吃饭到逛街,一直尴尬得要死,总觉得今日他人交换的眼神中藏着什么,似乎暧昧地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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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昌定府待了两夜后,前桥等人再次启程出发,沿着官道奔向五水原。到那以后,颠簸的马车之行就可告一段落,从五水原渡换乘船只,经由全年不冻的岍江中上段一路北去,可经春台到达觐坞。
西侧山峦逐渐增多,路也经常沿山脚绕行,前桥一边看着,一边问何缜道:“你来京时,就是走这条路吗?”
“是,西边是诸绵山南麓,一直延伸到岍江南岸,过了岍江,就是封原山,凤苑府就在两山西侧平原,岍江之畔。”
前桥望着覆雪的山路,被车辙和人迹踏平之处露出坚冰,想到何缜来时正是暴雪时节,他单骑而行,一路艰辛必然更甚。
太鲁莽了。前桥此时才对回京来不及休息、刚出宫就带伤见她的何有玫感同身受——万一路上出任何差错,大概呼救都无法,何缜是如此命大才穿越暴雪来到京都。若他真出了事,自己恐怕也会愧疚。
九死一生的当事人却未有劫后余生之幸,轻松道:“仙姐,五水原很好看。以前总听人说,‘春台五水原,凤苑六朝埠,东极百雷海,北山八百云。’皆是荆国奇景。我从前只去过六朝埠,其他叁处从未见识,来京途中在五水原休息,方知传言未曾夸张。”
前桥幽幽一叹,顺着他的话说道:“那好,这回我们在五水原多住几日。”
何缜点头,脸颊微红地冲她笑。还欲说些什么,车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马蹄声飞快从车旁掠过,一名府卫赶至前方,警惕喝问道:“前方何人?为何拦路?”
一男子声音远远传来:“过路娘子官人,请行行好,救救我家妻主吧!”
前桥唤车停下,身旁的成璧、何缜已下意识将兵器放在趁手之处。公卿在关键时刻的确无愧其名,沉声对成璧道:“师兄守着仙姐,我出去看看。”
他掀开车帘跳落地上,似乎去同那男子交谈,过了一段时间后独自返回,向前桥回禀道:“是叁名过路人,两位娘子,一位夫卿。其中一位娘子有孕在身,叁人行至此处,马匹受惊跑了,原地等了许久,才见我们路过。”
前桥一听有孕妇,连忙道:“走,成璧,我们也去。”
何缜与成璧一左一右跟着她,在那位夫郎带领下走进路边一个简陋的避风巢,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见有人来,连忙喜道:“瑞姊,有救了,瞿郎带着人过来了!”
在行李上靠着的那女子身形略微高壮,精神头不大好,在旁边那女子搀扶下站起,对前桥道:“这位娘子,我同妹妹、夫郎北上,途中遗失马匹,行动不便,只得在此侯着,不知娘子可否行个方便,借我们马匹一乘?”
女子穿得厚实,前桥一时看不出她是否孕妇,回问道:“你骑马当真没事吗?还是坐到车中来吧。”
“不妨、不妨。”那女子忙道:“怎么好意思再劳娘子费心?马匹即可。”那妹妹却急道:“既然娘子肯借车给你,瑞姊还是不要强撑,马背颠簸,你又受了凉,自然是乘车更好些。”
前桥道:“你妹妹说得对,还是别勉强了,随我乘车吧。”
高个女子千恩万谢,在妹子搀扶下与前桥同行,他夫郎则将行李收了,扛在肩上跟着。何缜见他有些吃力,令一名府卫上前帮忙,那男子感激不迭。
两位女子先后上了马车,前桥将桃蕊赶去梁穹那辆车上,又看着成璧和何缜不语。这回倒是何缜先开了口:“仙姐,师兄功夫好,由他守在你身边,我骑马去。”
他说罢,和成璧交换了眼神,随后骑上马背,与那位夫郎走在一处。
成璧轻声解释道:“她们行李虽不在身边,却是生人,不可不防。我与公卿共同警戒,你别怕,上车吧。”
前桥点头,掀帘进来,那身材稍矮女子见成璧也跟着,微皱眉头道:“这……娘子,有男子在旁,怕会不方便吧。”
成璧只作未闻,自顾自坐下。高个女子却道:“颖妹,我们是借这位娘子的乘舆,哪有将人家卿子赶出去的道理?”那位颖妹道了声是,垂头不语,高个女子便对前桥道:“妹子言行失当,娘子勿怪,她是太担心我了。”
“人之常情,倒也无妨。”前桥大度道,“娘子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