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满朝寂静,无人敢言。
武安侯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抬步行至殿中,高声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皇帝眼眸阴沉,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还没开口,殿外便有宫人匆匆来报:“启禀皇上,思宁郡主在殿外求见。”
满朝哗然。
许多人尤记得,思宁郡主第一次走入这个朝堂,所禀报的事情,让当时如日中天的恒广王,直接断掉了一臂,永远地失去了储君的位置。
而今又来。
有知悉一干勋贵欲在今日联名上书的人,皆是面面相觑。
可不是嘛,他们联名上书还没有奏上去,温月声就出现了,这就好像是她已经提前预知了他们上书的事情一样。
更多的人,则是低头深思,垂眸不语。
殿上的皇帝沉声道:“传她入殿。”
话音刚落,武安侯的面色就沉了下去。
但皇帝下令让温月声殿前来见,他亦是不好说些什么。
殿门打开,就见温月声今日着一身格外不同的衣裙。
那衣裙为耀目灼眼的赤金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各类吉祥的图样,一路从她的衣领处,开到了裙摆之上。
那衣裙裙摆逶迤拖地,一路延伸到了殿外。
跟她往常素淡的,且多数为一些黑、青、白色的衣裙截然不同。
有人抬目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声音道:“这是郡主的大礼服。”
大徽皇室,皆有自己的品冠及礼服,每每到了皇家祭祀,亦或者重大的节日时,都会穿着礼服。
但这些时日盛大的节日也不是没有,温月声却从来都是一身黑色,偶尔穿点金光。
这是第一次,她穿着全套礼服,头戴礼冠,且还是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这身耀目的礼服一出,直将周围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都映衬得黯然失色。
也是第一次,温月声不需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这一身衣裙,便能直白地告诉所有人,她是皇室中人。
因这身礼服过于华丽,且出现的场合是朝堂,是以她入了大殿后,许多人都未能回过了神来。
而殿内,温月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恰恰好,就走到了那武安侯的身侧。
在武安侯的冷眼注视之下,她停住了脚步。
开口便道:“启禀皇上。”
“今日思宁入殿,是为弹劾一人。”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什么?”连吕阁老都愣了一下。
王进之:“弹劾,就是揭发某些个官员的恶行。”
吕阁老:……
他要的是解释吗?
他想问的是,怎么变成郡主弹劾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温月声已经拿出来了一封奏折,递给了那回神过来的高泉,神色冷淡,不带情绪地道:
“殿前军总统领武安侯,贪墨军饷,纵容底下将领虐杀将士,结党营私,其罪……”
温月声一顿,面无表情地道:“当诛。”
封喉(二合一)
一语毕,满殿惊。
自温月声接手了守卫军后,给人的印象皆是她行事捉摸不定,对底下犯事的一干官员和将士,下手极重,几乎称得上是说杀就杀。
可今日突然按照了流程来走,倒是叫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了。
就连那自诩准备好了一切的武安侯,此刻都变了脸色。
他回头看向了温月声,满眼惊诧。
待得反应过来,怒极:“郡主斩杀了一个忠勤伯还不够,如今竟是还要对旁人下手?”
“三大守卫军共计万余人,莫非要都杀尽了你心中才舒服?”
那些原本预备跟他一起联名上书的人,此刻亦是心底发沉。
反应过来,快步上前道:“启禀皇上,思宁郡主手段残暴,残杀将领近十人,如今又在没有半点证据的情况之下,随意弹劾朝中重臣,此举实在是令人发指!”
“便是那些将领有错,也不该这般肆意杀人,惹得朝中臣子是人人自危!长此以往,朝中之事,岂不是都是她思宁郡主一个人说了算?”
武安侯亦是回过了神来,他沉了沉心神,高声道:“臣幼年便入军队,自问这些年为了军中之事,殚精竭虑,从未有过一日放松。”
“此番忠勤伯所行之事,臣确有失职,但若说臣与其同流合污,臣是万不能够应的。”
“还请皇上明鉴!”
他话音刚落,便有不少臣子上前道:“武安侯年少入伍,至今已有几十年,多年来,劳苦功高!只错信了那忠勤伯一回,便要抹杀掉武安侯多年功劳!”
“郡主此举,正是应了臣等此前所言,她行事偏激不留情面,但凡抓到了丁点错误,便要致人于死地!须知,朝堂之事并非是郡主的公主府,行事若这般狠厉,那岂不是大多数的臣子,都得要沦为其的刀下亡魂!”